坐在几步外的宁蝶翻页的手一顿,不知目光停留多久,等她抬起头,哪还有霍丞的身影。
这晚霍丞确实一夜未归,第二日宁蝶下楼,霍丞人也不在,餐厅桌上一直有放报的习惯,宁蝶随手拿起来翻阅,而霍丞昨晚的fēng_liú事赫然占据报纸头条。
fēng_liú对象不正是宁蝶的同学白敏吗?两人搂腰环抱,一个笑得温和,一个笑得极其灿烂,宁蝶不动声色地将报纸合拢,顿觉失去吃早餐的兴致。
白夫人一直希望白敏能嫁入霍家,看来是有进展了,宁蝶嫌楼下闷,衣服都未换,穿着睡裙回房间里继续背剧本。
☆、第53章 绝望
天空放晴,但满屋子潮湿的气息无处不在,好似墙角细细地生了青苔,粘乎乎的,要蔓延到人身上去。
娇媚的阳光透了窗,却是晒得被子发沉,宁蝶感觉这沉意压在了胸腔上,呼吸短促,鼻子里浓浓的潮气。
“兰芯,”她丢下剧本,踩着柔软的白毛球装饰拖鞋喊人,等兰芯脚快地跑过来,她指着身后道,“把这里的东西都拿去外面晒晒,满屋子的潮湿味。”
兰芯一边去收拾床铺,一边仔细地去嗅,“宁小姐,床铺天天都有人换洗,天好有人晒,下雨有人用暖炉烘,我闻着还好啊。”
宁蝶绕到桌前去给自己倒杯茶,“这里是我在睡还是你睡?”
兰芯嘟嘴不敢搭话,今日的宁小姐看着心情不太好,说话怪是挤兑人,她利索地抱着被子床单下楼。
屋子里一下静了,宁蝶把茶盏放回桌上,觉得好没意思。
来这霍公馆不过断断两月,宁蝶闭上眼,这两个月恰是那么漫长,与之对比,宁蝶在西南生活的前十多年几乎要褪成灰白色。
剧本看不进去了,她趴到阳台的扶手上,把半张脸埋进臂弯里,任温和的风拂过露出的两节白藕似的胳膊。
“听兰芯说你心情不佳。”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停止,宁蝶没有转过头便知道是谁回来了,没有人能像霍丞一样,只是轻飘飘的说话,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孔不入。
宁蝶不理,闹不清自己是在生谁的气。
“早上的报纸你看见了。”霍丞走近,宁蝶知道他肯定是在笑,笑里多是刻薄。
“怎么?没什么要对我说的话?”霍丞从背后将宁蝶环住,下巴瞌在宁蝶的肩膀上。
他语气满是阴寒,宁蝶突觉那份报纸是有人故意放在那任她看见,于是宁蝶嗤笑:“如果我说,我完全不介意你找另外的女子暧昧,甚至心里高兴,巴不得你缠上别人,好就此放过我!”
这话是这场冷战最终的□□,霍丞已是难以自控地捏住宁蝶的下巴,唇对唇,牙齿磕着牙齿,他察觉出宁蝶受痛地挣扎,他更加疯狂,他就是要宁蝶痛,只自己一个人心痛算什么。
舌尖上一抹刺痛蔓延,他猛然推开宁蝶,血从嘴角溢出来,他用拇指指腹抹去,踉跄地倒退两步,似哭似笑道:“很好,很好,你竟敢咬我。”
他说着转身,毫不留恋地跨过房间门,身上fēng_liú倜傥的新式西服竟衬出难言的落魄,经过刚才的剧烈挣扎,宁蝶喘气厉害,她眼中止不住地含泪,想到霍丞可能用他吻过别的女子的唇来吻她,她既恶心,又羞愤。
这一闹,霍丞几日宿在外头,西南花边新闻接连报道他的fēng_liú事,虽有捕风捉影,不过这花边报纸很是售空了几日。
买这些报纸的多是女子,哪个女人能抵挡英俊男人的魅力,即使是这男人在搂着别人借酒浇愁。
霍丞这夜夜不归,兰芯犯起念叨的毛病,宁蝶下戏回来,她就在宁蝶耳边絮絮叨叨地道:“这二少爷今晚再不回来,老宅那边要有动静了,宁小姐,你去劝劝二少爷吧,喝酒伤身,这样子下去二少爷哪经得住。”
宁蝶揉着眉头,剧组里的人听见外面的风声,有意无意地试探宁蝶是否失宠,她拍戏要应付那些,回到公馆还有个叨神等着。
“你要劝自己去,司机带着你到百乐门,让其他人看见霍家二少爷喝得让家里的女仆来劝,明日自是八卦杂志上的头等笑话。”
兰芯吶吶地住嘴,想说不能说似地,目光一直追着宁蝶的背影,直至宁蝶上楼到转角消失。
霍丞不在,这霍公馆自然是清净许多,没有长聊不走的客人,厨房里的夜宵到半夜撤去,大铁门口的两条猎狗等不到车笛声都显得无精打采。
宁蝶躺上床翻书阅读,迟迟没有睡意,她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天霍丞踉跄离开的身影,这么骄傲的男人,还会有这样的时候。
“宁小姐,你去劝劝二少爷吧,喝酒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