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蝶不愿再听,这并不是一场梦,这是前世所真是发生的,只是不像宁筝所说她和霍丞感情恩爱。
后面的发展宁蝶自然知道,不管出于宁筝特意的破坏还是如何,霍丞终究出轨了。
“哪怕是梦里,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那般深情的目光追随你,我借机接近他,成为他最好的助手,可你呢,不会一句英文,整天除了躲在阁楼读书,你还会做什么?连霍丞的母亲生病,你都不知道,还是我亲自去探望,我不得不佩服梦里我,能一手搅合得你们婆媳关系恶劣,还能让你误会霍丞对我钟情。”
此番话一出,宁蝶大为吃惊,她知道前世的自己因为自卑,太消极避世,不讨婆婆喜欢是自然,没想到其中有这个原因,还有霍丞,是她误会霍丞出轨?
“可惜哪怕是你死了,霍丞都没正眼瞧我一次,在他心里,我始终就是你的姐姐,只因这层关系才对我客气,不然我和其他接近他的女人一样,都得不到一丝关注。”宁筝缓缓地走过来,她俯身看着宁蝶,“这个梦太真实了,连梦里害死你时那种快·感都使得我浑身兴奋地战栗。”
宁蝶苦笑,“所以你打算再重新杀我一次?可就算这样,霍丞他也不会喜欢你。”
“闭嘴!”一语戳中宁筝的痛处,宁筝狠狠地抬起宁蝶的下巴,血流失渐多,宁蝶的唇色渐紫,人倒还是精神。“我就是要让你这样,慢慢在等待中死去,顺便也让我看看,霍丞费劲千辛万苦赶到这时,看见他心爱的人变成一具尸体该是什么表情。”
宁蝶没有说话,右手腕上伤口的痛开始清晰,血在流失的后遗症也凸显出来,全身泛冷,一波又一波的晕眩感。
如果这世真这样结束,宁蝶仔细回忆,似乎并无甚遗憾,她当上上辈子她想都没想过的明星,虽然她并不喜欢这职业;就读了她曾经向往的西师大学堂,认识林莱玉、艾华和肖笙这些好友,唯一的,只是早知道生命该如此逝去,她说不定在之前就该告诉霍丞,她不恨他了,不然依霍丞对她执念,她一旦死去霍丞怕是不会好过。
室内的血腥的铁锈味越来越重,宁蝶神识恍惚,她仰起头看见宁筝,对方咬唇,明明流血的是她,宁筝却是满脸的泪。
“为什么要穿我的旗袍,”宁蝶道,“你不是不爱旗袍,只穿洋装的吗?”
宁筝后退半步,对于宁蝶这个妹妹,她了解得还不如梦里了解得多。
同是宁府的千金小姐,两人却是南辕北辙、截然不同的性子。
看宁筝愤愤然的眼神,宁蝶微笑道:“其实你穿旗袍也挺好看。”
宁筝半响回味过她的话,也许这话说得令她心情愉悦了点,她道:“你死后,我会给你烧点纸钱。”
她不怕霍丞报复,好歹她是宁府的嫡小姐。
宁蝶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两辈子都因同一人而死,宁蝶说不恨不可能,她沉沉闭上眼,随即睁开,“如果,如果这次我活下来,宁筝,你要小心我的报复。”
宁筝摇头,觉得她痴人说梦。
然而宁蝶却是在笑,“你问我开车的时速能否赶上我生命流血的速度,可你忘记了,其实飞机比汽车要快。”
刹那间宁筝顿觉不妙,她跑到窗口推开窗朝天空望,轰隆隆的飞机鸣响,从半空准备降落。
“你选了一个好位置,”宁蝶笑道,“四面山谷,没有其他车辆进来碍事,又有片草地空地。”
直升机已经着落在草地上,宁筝眯眼瞧见从飞机上走下来的男子,一身凛然的军服,风把他身上的军衣披风吹得猎猎鼓动,残阳挂在远边。
宁筝知道她输了,她失魂落魄地回转身,捡起地上匕首,“宁蝶,你必须死!”
她清丽的五官扭曲,双手握住匕首手柄,全身抖得剧烈。
事实上宁蝶的状态已经危险,她眼前出现重影和耳鸣的症状,此刻宁筝要杀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宁蝶唇动了动,她说了句话,整个人意识不清,也不知自己是说了什么。
等她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军绿色,她靠在熟悉人的胸膛前,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朵里。
“你来了,”宁蝶说完,安心地闭上眼睛。
……
《孤女记》终于在九月份上映,西南骄阳似火的天,这影片的热烈程度赛过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