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钱我没有多作停留就走出了器材店,等走到路边才回看了一眼。一个开画具器材的老板,会画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不能单凭这一点就胡乱去猜测。更何况假如真有问题,我如果问出来就意味着打草惊蛇,所以还是沉住气静观才是。
回去的路上我到离公寓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与生活用品,等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门内黑漆漆的,放下东西先进房拿手机看了下,之前留在家里充电的并没带出门。
手机上有祝可的来电和同学的群短信,我先看了短信,是通知大家明天上午十点在科研大楼集合,这消息我已从导师那得知了。给祝可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几声对面才接起来,出声的却是个男人口音,迟疑了两秒我问:“祝可在吗?”
“哦,你等等,小可,你电话!”
隔了一会电话那头才被重新接起,然后祝可的声音传了过来:“愿愿?”
“嗯哼,你之前打我电话了?”
“我说你回老家一趟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了?哪是之前打你电话,我是这几天一直有打给你可你都没接,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笑了笑说:“没,回去之后又跑山里采风去了,信号不好,后来连电也没了索性就关机了,反正想假期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是没,就是想喊你出来一块吃个饭。”
“好啊,时间地址你定好了给我消息。”
挂了电话后就起身去客厅,把食材归置进冰箱就简单做了两个菜,这时仍不见古羲出来,微一迟疑跨过那道纱幕。他那边的格局是两室一厅,我在主卧门上敲了敲不见有回应,旋转门把推开门却发现室内并没人,又去推客房的门,同样也是空的,这才知道原来他招呼也没打就出去了,而且很可能就在我那会出门之前。
有想过拨他号码,可手指划过键盘屏幕还是算了。回到自己那边上桌吃饭,那会在服务站因为餐馆打烊没厨师在烧还满心失落,现在回来了做了两道喜欢吃的菜咀嚼在口中却仍然觉得食不知味。不由叹息,原来吃饭的心情是与身边的人有关的。
还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你在哪?
又对着桌上的菜拍了张照片也传过去,不到半分钟就有回复过来:品相太差,没胃口。
我不由笑了,边吃边按着手机打:又不是让你吃,就是给你看看而已。
古羲回:那再见。
我:在干嘛呢?怎么也不说声就跑了?
古羲:有应酬。
耸耸肩,放下手机打算去添点饭,胃口来了。等我添完饭回到桌前,刚好看到手机屏幕短信在闪,在这之前已经有两条了:就这么一会功夫,是不是想我了?怎么不说话?人呢?
接连三条,一条比一条短,也充分表述了某个男人的耐心实在有限,我总共也就离开了一分钟。正想回复,结果字打到一半就被来电给跳转了,屏幕上赫然跳跃着他的名字。
我接起来后学他懒懒地“喂”了一声,他劈口就问:“怎么不回信?”
“吃饭呢,没看到。”
“那现在看。”是命令的口吻,听得我想笑,却忍住隔了几秒后说:“看了。”
还是命令口吻:“回答我!”
我故意装着懵懂的样子问:“回答你什么?”
那边静了一秒,重复刚才的问题:“是不是想我了?”
“啊?你说什么?没听清,信号不好呀。”忍着笑将手机挪开一些,听到那头再平静不过的声音低缓传来:“常小愿,你给我等着。”随后啪嗒一下,电话被挂断了。
我是彻底被这人给逗乐了,于是心情很好的不但将两盘子菜给解决了,还吃下一碗饭。心满意足地摸摸有些圆滚的肚皮,感叹民以食为天,这食当真是要胃口对,还要心情对啊。
饭后梳洗完我就坐在沙发上意兴阑珊地选着电视节目,静等某人。
回到公寓后神经的放松,本身身体的疲倦,加上心情的愉悦,很快就让我在电视噪音里困顿了过去。似乎听到耳边有手机短信声传来,但眼皮太沉了,最终渐渐进入了梦乡。
是的,梦乡。
我又回到了布林镇,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周旁的店铺很陌生,完全不是我曾见到过的那些。走着走着,我没来由的心慌不已,因为忽然发现这镇除了进来的路是一样的,其它所有的都不同,包括那些楼屋,它们甚至都不是十几年前的旧房,更像是......古色建筑。
每一脚迈步,都能听到我的鞋根与地面敲击声,低下头,没有水泥铺路,只有古老的青砖地。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突兀的叮铃铃声,那是......自行车铃声?循着声音望过去,有一个身影正骑着一辆老解放自行车过来,身影模糊地从我身旁掠过时,我被震在原地。
那是......曾经梦见过的年轻邮递员?我几乎把这件事都忘记了。想也没想就跟着追了上去,他骑的是自行车按理速度不算慢,可我光用走的居然也能跟得上,只是保持着一个特定的距离,无论我是加快脚步还是放慢都不能跨越。
周遭是空无一人的古色建筑,前后两人身处这空间很不协调,这感觉很诡异。而更诡异的是,我看到那个背影停了下来仰头而望,在他跟前是耸高的城墙以及沉重的石门。
我第一眼看这古色城墙和石门就觉得熟悉,转念间发现它们与地下围城很像。
不,不是很像,是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