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转身,并不停手中之笔,嘴角轻轻动了动:“就那样站着,一会儿就好。”突然之间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几经犹豫,炎卓熠已经放下手中的笔,望向我,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我走上前,略带不满,到底在弄什么…
当瞥到案前那一幅画上时,整个人都愣了愣,倚窗珠帘媚,巧笑百媚生,那人…是我?
☆、第九十七章
我拿起画,不知是该夸他画得不错还是该骂自己太迟钝,一幅画的时间才发现房里多了个人,我把画放下,点点头掩饰。
装作大师一样评论起来:“嗯…画得还不错。”我努力搜索,想从中找出一些纰漏,怎么看都完美至极,原来在画中略加修饰,自己也有如此美丽的一面。
几日下来,虽有些别扭,心里有时也会过不去那道坎儿,但两人总会默契地避开,我们各自掩饰自己不想面对的现实。
我瞅着发中的一支钗,得理不让。心中窃喜,顺手取下那支火红的钗,红得耀眼,阳光微微一晃,似泣血般,心中猛的一颤,似有什么东西狂啸而来,掀起了层层巨浪,抵不住,逃不了,掐着我的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炎卓熠上前,紧张地望着我。
我慌忙拿起那幅画,手有点儿微抖,本想故意笑一笑炎卓熠连送我的簪子也会画错,再见那簪子,簪身的流光徐徐而淌,就像燃烧正盛的熊火,越燃越大,今日是怎么了…心中突然被堵得慌,乱成一团。
我白着一张脸,背过炎卓熠,手指着画中的钗,不想被他发现我的异样,连画加钗一起递给他,强装镇定:“竟连送我的东西都会画错,亏我白白夸了你。”
炎卓熠并不做声,只是拿着那簪子发愣,许久后他将东西放于桌上,长叹一声:“谁说我画的是你!”
明知那是在激我,却还是抿了抿嘴,指着画中的女子:“我说怎么如此难看…”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带着疑问:“我怎么觉得她挺好看的…”
盯着画中的“自己”不自觉点了点头,忘了刚才说“她”难看的立场。
炎卓熠轻笑,将簪子轻轻插入我的发中,附在我的耳边:“你太自恋了…”
自恋?那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愣愣想着,没察觉身后那人早已离去,一张脸红白交加,忘了先前层层巨浪掀起的涟漪。
他说好看吗…脸颊微微泛烫,伸手抚了抚,笑靥满面,可是…他干嘛又说我自恋!!!一低头狠狠咬了咬嘴唇,心中大骂:炎卓熠你混蛋!
一阵微风拂在脸上,不禁有些刺骨,都已经快开春了,怎么还是如此寒冷呢?想到房中古小月痴痴的表情,嘴角扬了扬,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宠溺的叹了一声:“傻丫头!”
只见一道寒气奔腾而来,绕过园中的花草,直击向他,叫炎卓熠生生打了三个喷嚏,坏了气氛,肯定是那丫头在背后骂他了,她此时的表情会是什么呢?炎卓熠恍了神,竟忘了有些尴尬的处境,失声笑了起来…
肖飞从外面进来,步子显得有些犹豫,他似乎在院外站了很久,炎卓熠专注于刚才的三个喷嚏之中,并未察觉其不对的地方,等了半响也不见肖飞说话,整个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形。
炎卓熠转过身,严肃道:“有什么事吗?”
☆、第九十八章
“杜将军传来消息,三皇子一行已安全进入西秦境内,暗中似乎多了太子殿下的眼线。幸得王爷早有谋略,让将军扮作三皇子的侍从才不被察觉,只是…”肖飞似有言而不便,吞吐几声,也是一脸担忧。
“只是怕那三皇子不值得信任?”炎卓熠嘴角一扬,眼角笑意渐开,深邃的眸子定格在风中摇曳的花草上,手指微微发力,一股掌风直击而去。那花草受不得力,左右摇摆挣扎,“秦焕已不可能再相信大哥,若是此时无人助他夺得大位…只怕要向这花草摇摆不定了,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你说他会选择什么?”炎卓熠收回手指,回头看了一眼肖飞,径直往外走去。
肖飞回过神,往地上看去,摇摇欲坠的花枝东倒西歪,若是三皇子没有东熠的帮助,也会如这花一般溃不成军…
那三皇子暗地筹备多年,若是失了这大好良机,怕是…
暴风雨的前期总是宁静的,它暗暗凝结一切爆发的动力,彼此吸附着所有能摧毁的原始力量,等待着一个喷涌而出的契机。
然而,此时有一个地方却是安静的,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还有,陈旧多年已泛黄的纸张声音。
“这是…”单若眉心微皱,捏着黄书纸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许是站得久了,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炎卓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她手中的书掉在地上,被风刮得翻来覆去地飞舞起来,因为年代久远,已翻不出那种风中悦耳的哗哗声,它在以另外一种方式诉说着心中的积怨,每一声都像在拼尽全力嘶吼。
见单若无事,炎卓熠才松了一口气。
单若别开身子,有些笨拙的生疏,炎卓熠本欲指责两句,见此倒心生了愧疚,这阵子似乎忽略了单若的存在。
想起那日肖飞吞吐的话,为了金蝉脱壳,自己假意中毒的事让她担心了吧,仔细看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今日天气阴沉,不知怎么便走到了王爷的书房。”单若低着头细声道,连看也不敢看炎卓熠,似乎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