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苏宜说着,提气,接着台基上的花纹跳到看台上。
苏放赞赏不已,“杨小弟潇洒fēng_liú,为兄不及也。”
胡承志笑容也有些暧昧,“能让百花楼和纤草楼齐齐出马,杨小弟风采过人,为兄甚愧。”
几人大笑。
苏放突然说:“这是谁家女子,穿着花裙子纵马飞奔?咦,她们怎么朝林子里跑?”
苏宜定睛一看,马上不正是楚情和姚宛。
胡承志也看出两人的身份,拱拱手,“兄弟们,不好意思,马上之人是家中小妹的闺中密友,今日失陪了。”
他还没说完,苏宜已经从台上跳下去,骑着在原地吃草的马,飞奔而出,朝先头两匹狂奔的马追去。
胡承志不甘落后,翻身从台上跳下,落在马背上。
苏放思忖:他是不是该跟风也追出去?
楚情和姚宛斗气,你追我赶,任由马匹往前跑。
不知何时,路越来越难走,姚宛得意地追过她,两人并肩而行时,姚宛说:“楚情,你除了有个比我好的家世,你根本就是个废物。”
姚宛说完,遥遥领先。楚情伏低身体,暗自着急,却听前方姚宛惨叫一声,一人一马的身影凭空消失。
楚情大惊,急忙勒住缰绳,马匹惊痛嘶鸣,速度仍是不减。风从耳边扫过,眼前出现一片大坑,坑上堆满落叶,矫健的马在成片的枯叶中挣扎,泥点飞溅。姚宛半个身体浮在叶中,幽冷怨毒地看着她。
楚情来不及反应,连人带马以飞快的速度冲进泥潭。
☆、第四十章死生无大事
两匹小马一前一后沉进泥潭,楚情和姚宛冷冷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姚宛在泥潭中央,旁边飘着一根浮木,她抓着浮木,只要不乱动,能一直漂在泥潭中。而楚情靠近边缘,只要稍稍勾着岸边的草根就能脱身。
姚宛也知道情况对楚情有利,最终放下面子,不冷不硬地说:“我死了,你肯定无法交代。”
楚情自顾不暇,盘算爬上岸边的步奏,没听到姚宛的话。
姚宛又说了一遍,“楚大人很在乎我,我不能死。”见楚情没反应,大声说:“楚唯很在乎我,我不能死。”
听到楚唯的名字,楚情看向姚宛。
姚宛的小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盛满杀气,“怎么,不乐意听到自己的父亲对一个外人好,但对自己不好?楚情,这是你楚家欠我的。我要你全家血债血偿。”
“神经病。”楚情嘀咕,轻轻解开头上的发带,在发带一端绑上珠花,手腕一动,发带扔出,精巧地缠上岸边的草根。然后,随着发带的牵引力渐渐移动。
姚宛眼见楚情一边移动,一边下沉,深吸两口气,说:“我们都会死的。我把这根木头推到你那边,你得救我。”
楚情扭头,皱眉盯着姚宛。生死关头,很多私人恩怨都是小事。可惜,她不相信姚宛。
姚宛任由她打量。
两个女孩有史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把情绪写在脸上。
楚情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讨厌我?”
姚宛反唇相讥,“你不一样讨厌我?”
楚情想起过去的事,“不一样。”
姚宛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很敏锐。我确实讨厌你。我父亲死了,但你父亲还活着。我只能是一个丧父之女,在将军府寄人篱下,看主人脸色行事。楚情,我们本是一样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凭什么我不如你?”
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楚情默然,姚宛确实有怨恨的理由。只是她心态不好,把自己的不如意怪罪在别人身上。
“把浮木扔过来吧。”
姚宛冷笑一声,慢慢把浮木推到楚情身边。楚情一手抓着发带,一手碰到浮木的边缘,正要抓住浮木,姚宛突然发力,抽回浮木。
发带崩裂,浮木在两人的力道下飘忽不定,楚情顺着自己发力的方向向中间漂去,姚宛则在这股力道的作用下悠然朝相反的方向漂去。
这时,两人的处境完全相反。
姚宛拍手称赞,“楚情,我真感谢你。你好好享受生不如死的时光哦。”
楚情不敢乱动,只能眯着眼盯着姚宛的动作——姚宛撑着浮木上岸,整理一番发髻,蹲在岸边欣赏楚情的窘迫。片刻悠然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想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