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筝赶紧说:“爹爹误会宛妹妹了。我想撮合情妹妹和世子,才把她约出去,让他们二人好好谈谈。不想竟做出逾越之事。按理来说,这是我和情妹妹的过错。”
茶盏落地。
“为父说话,你莫要插嘴。”
楚筝脸色一变,瞪大眼睛,半晌没有反应,然后在楚唯的注视下跪下,“女儿知错。”
楚唯叹息,“倒是我太怜惜你,才让你胆大妄为做出这等错事。你且去祠堂面对祖宗好好反思,到底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楚唯从没凶过她,更没罚过她,楚筝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盯着楚唯。
楚唯不看地上的大女儿,看着小女儿说:“我说过,不要随便出去。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成?”
楚情捂着嘴打哈欠,只当没听到。从事发到现在,楚情的反应很冷淡。胡承志能当自己是看戏的,但她如何置身事外?
楚唯伸手,发现桌上的茶盏已经砸了,深吸两口气,“楚情,你听见没?”
楚情行礼,“爹爹,女儿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为何大姐姐说我和世子有逾越之处?我只是在胡姐姐厢房小憩,胡姐姐的院子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为何世子不单光明正大进来,还能在这个姐妹进来的时候,正好解开女儿的衣襟?”
楚唯额头跳动,“放肆!”
楚情砸吧嘴,颇为不满意。
楚唯告诉自己,楚情是受害者,要多加忍耐,忍耐!
“你是女孩家,谈吐不能粗鲁。”随即又说:“世子都说了,他本来心仪宛儿,但宛儿说你也心仪世子,想和世子说几句悄悄话,于是给你们机会。正好碰到有人来寻,看到你衣冠不整,脸上还有印子。”
楚情下意识摸着脸。事发到现在,谁也没说这事,她自己根本不知道。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跪在地上的楚筝和姚宛,想了半晌,笑起来,“原来如此。倒真是姐妹情深。不知爹爹现在打算怎么办?”
楚唯叹息,“你是国公府的姑娘,为父自然是为你打算的。既然宛儿心仪世子,世子也在逸王和老夫面前坦然心仪宛儿,老夫便和逸王交换定情信物,只等走过俗礼,给他们完婚。”
这是对姚宛的安排。
楚筝信任姚宛,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从事发到现在,很多事和她想的不一样,但她以为是姚宛有后招,一直安奈性子等待,但等到最后,不是楚情嫁给苏放,而是姚宛。到底哪里出错了?
楚筝看着楚唯身后的王氏,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姚宛终于松了口气,王氏趁机说:“宛儿能嫁到逸王府自然是好。但情丫头的婚事可怎么办?”
楚唯盯着小女儿。苏放是公主党,楚情和太子苏宜交好,只要姚宛嫁给苏放,国公府便挂上公主党标签。不管出于何种缘由,楚情和苏宜都再无理由接近。正好也合了那人的心思。
“情丫头顽劣不堪,我本以为把她禁足在菊楼便可万无一失。结果让我失望。情丫头,去白马寺住一段时间罢。”
楚筝猛地看向楚情,心中有些惭愧。让一家之主发言去白马寺,便代表这人被家族放弃。楚情才十二岁,未来有大好年华等着她。
楚情垂着眸,半晌,问:“爹爹,你说了什么,我好像没听到。”
楚唯不想再面对楚情,挥甩衣袖,“王氏,这事你安排。”
菊楼,柳绿忧心不已,见到楚情和桃红,松了一口气,听到楚唯的安排,挥手给桃红一巴掌,桃红捂着脸呜呜哭泣,楚情捂住耳朵,“都出去。我静静。”
寝室外,桃红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柳绿叹息,“大小姐偏心那个屋的,合着外人整治小姐。小姐对大小姐心软,从不设防。这才中了套。大人也不知被那对母女灌了什么mí_hún汤,居然应允了和逸王府的婚事,还让小姐搬出去住。”
柳绿说着,扶着脑袋摇晃。桃红赶紧扶住她胳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我是个笨的,你这么聪明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
柳绿听出桃红的话外之音,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小姐已经很伤心了,你还敢再出什么药蛾子,往小姐伤口上撒一把盐?”
桃红默然垂泪。
楚情睡了一晚,醒来时,看着铜镜的人发呆。镜中人双眼无神,眼底浓重的黑眼圈,神色枯槁。
桃红伺候她梳洗打扮,换上朴素的襦裙,用过早饭,沉默地扶着她往外走。
门口,停着马车。
楚情恍惚了一下。她记得上次也被楚唯赶出去,那时王漓送她,结果被歹人劫持。楚情有预感,此次离开,定然不会善了。
楚筝来送,千言万语只是一句话,“妹妹,我对不住你……”
楚情看了看她身后,“你的好妹妹没来,还真是可惜。”
楚筝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