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晗听罢了然,倒也不把别人的诽谤之语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她得势了,心里有鬼的人自个儿就会不安,比如——
韩秀晴有些僵直地站在路中央,手里不听绞着条丝帕,等薛云晗走到跟前了也没有相让的意思,薛云晗无意和她纠缠,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望着路前方道:“劳烦让让。”
韩秀晴涨红了脸,高声嚷出一句“怎么,你今儿封了县主就了不得了吗?迫不及待就要跟我耍威风了?”
薛云晗深知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咬回去,而且如果今天刚封县主就和韩秀晴闹起来,倒好像上不得台面,小人得势似的,看韩秀晴一眼又无语地望向前方,只等她让路。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韩秀晴深觉自己受到了轻视,越发恼怒:“也不知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哄骗来的。”
这话实在难听,夏毓珠母家高贵,父族煊赫,就要拿话还回去,薛云晗突然不想再忍,握住夏毓珠的手捏一捏,沉下脸色寒了声气道:“我这县主的爵位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赏赐的,怎么在你眼里皇上和德妃是如此昏聩的人,凭一点下作手段就能哄骗了去?”
韩秀晴一噎,她那话与其说是骂薛云晗,倒不如说是旨意宣和帝和德妃的更多些,卫贤妃知道了要罚她也就算了,若是惹怒了皇上可怎么办?心头便有些慌起来。
薛云晗向前逼近两步,她本来就比韩秀晴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她,喝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县主,可知道见了县主要行什么礼!”
韩秀晴虽出身侯府,但身上并无诰命和爵位,而薛云晗则是仅次于公主的郡主之位,认真说起来,薛云晗这话并无不妥。
她一心想起自个儿的话可能会惹怒宣和帝,心头很慌,这会儿听到薛云晗在她耳边喝问,强自撑住,怒气冲冲地瞪着薛云晗。
薛云晗还真有点怀念从前是五公主的时候,绝对的威势,所向披靡,无人敢挡。她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夏毓珠还在旁边凉凉道:“哟,韩小姐,皇上刚封的县主,您就不放在眼里啊,也不知皇上怎么想。”
万万没想到,韩秀晴竟然“呜”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坐到了地上。
薛云晗和夏毓珠对视一眼,愣了,不过是随口吓吓她,这也太不经事了,之前夏毓珠还想着怎么能收拾一下韩秀晴,看到她又蠢又胆小的模样,只剩下无语。
两人都不理会跪在地上的韩秀晴,往花圃里走两步绕过她,身后还传来隐约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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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夏氏和薛世铎赶到了清河围场,夏氏面色如常,还是一贯的清冷自持,只是握着薛云晗两只胳膊检视她是否无恙时,手隐隐有些抖。
一番查看,确定女儿并无受伤,夏氏落下心来才有些生气,一把掐在薛云晗胳膊上:“你个没良心的,也太鲁莽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
薛云晗上辈子生母死得早,皇后待她并非真心,只有这几年夏氏才给了她真正的母爱,她心里确实将夏氏当做娘亲,看到夏氏这样,薛云晗既内疚又心疼,挽着夏氏的胳膊靠在她肩上,不说话。
薛世铎前些年有意忽视女儿,这两年和夏氏有所缓和,但和薛云晗仍显得疏远,有心想问问女儿昏迷具体情形,怕她留下病症,却又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