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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林锦平正靠在床上看书,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眉清目明,清隽朗逸。
冯笑笑洗完澡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睡袍,眼神忍不住看了看老公。
结婚转眼就四年多了,她回忆起结婚前对林锦平的那份暗恋,连见他一面都忍不住小鹿乱跳,可如今这会儿自己已然习惯了,好像每次一忙起来就忽略了他。
可林锦平呢?依旧待自己如常,四年如一日的温柔体贴。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想。今天碰到的那个孙老师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可天下间就是有那么一种女人,非要活在“全世界的男人都爱我”的幻想中。前些年有个王丽云,这几年虽然日子平淡了,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想要跟她一争高下的女人,谁叫她家林锦平这么英俊潇洒呢,真是不能令人省心!
她坐在林锦平身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问:“今天我又见到教丫丫钢琴的那个孙老师了,长得还挺漂亮的,气质也好,看来丫丫跟她学钢琴是对了,也能提升下气质。”
都说女人讲话,常常口不对心,这会儿冯笑笑大概就是了。
“是,还不错……”林锦平这会儿正看书看的入迷,压根没听太清楚妻子在说些什么,模模糊糊的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就应和道。
“你真的觉得她挺漂亮的?”冯笑笑不禁有几分警觉地问道。
“是,还不错……”林锦平依旧说的有口无心。
“你……”冯笑笑这下急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老公说其他女人漂亮:“你,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
“什么跟什么?”林锦平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捡起脑子里残存的一些片段,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对话,是在评价丫丫的钢琴老师的容貌。
他冤枉极了的说:“我刚才看书呢,没过脑,你说的哪个?孙老师,也就那样吧,普普通通……”
冯笑笑这才舒了一口气,靠在林锦平身上,有些娇嗔的说:“你到底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你真觉得她普普通通?”
林锦平忍不住想笑,认识妻子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耍这样的小性子。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说:“你怎么了?不是……在吃醋吧?”
“吃醋?吃醋?我会吃醋??”冯笑笑一脸不屑,嘴硬的说:“我才没吃醋呢,我只是在考验你对爱情是否忠贞!”
林锦平打趣儿的说:“呵呵,你看你就是吃醋。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最近明明是你忙的不理我,天天把我晾在一边,这会儿反而拷问我对爱情是否忠贞,你说你是不是不讲理!”
冯笑笑这么一听,发现“林先生”是在变着法儿的嘲弄自己最近忽略了他啊,她心里想笑,搬出孔夫子来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了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居然这么口齿伶俐、引经据典的,真是有些小气的可爱。
她于是抱住林锦平的脖子说:“孔夫子要是不近女人,那孔家八十三代传人岂不都是假的!他一个老夫子,堂堂一个大男人,就会跟女人斤斤计较,把女人和小人划上等号,真是小肚鸡肠,你可千万不能学他!”
林锦平一听,这哪是在骂孔夫子,明明是在暗讽他啊!心里忍不住觉得妻子这点子小机灵甚是可,见妻子今天刚洗了澡,肤白胜雪,白里透红的,半湿的头发微微卷曲的搭在脖子边,浴袍上一大片白腻如羊脂玉的肌肤,隐隐的露出乳—沟……
他说:“那赶紧让我向孔夫子学些其他的吧,比如也想办法生出林家八十三代传人来,就先从第一代传人开始!”
一侧身把妻子压在身下,肆意的亲吻起她柔软的唇来……
☆、第10章 .04.08.51
(1992年1月)
裴东升在纺织厂附近开了个烟酒专卖店,开店的本钱一万块钱左右,其中一半是跟妹妹借的,自己早年的那点倒买倒卖进口烟的积蓄也几乎全都搭在里面了。
这烟酒专卖店是1991年年末开的,开店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来买烟买酒的人不多,生意总是清清淡淡没有起色。一个月的营收算下来,也就刚刚可以补上房租水电。
裴东升觉得,这生意做的真是没有什么意思,辛辛苦苦的起早贪黑,才赚这么一点儿小钱。
不到一个月,他刚开店时那股子热情又被浇灭了。
于是每天一到下午六点,他就干脆锁了铁门,找以前厂子里的旧同事打麻将去了。打麻将可比做生意带劲多了,钱来得快,有时候手气来了,一晚上在麻将场上挣的钱,远比一个月开店要挣的多。
纺织厂的工人老丁是个四十多的老员工,长得肥头大耳,浑身油腻腻的,这几年又开始谢顶了,看上去更和五十多岁差不多了,可偏偏还是个单身汉。他没老婆孩子,一个人独居,每晚闲的没事,就在家里支起麻将摊子,一来图解个闷,二来赌点小钱。
没过多久,老丁家的麻将摊子固定了几个牌搭子——裴东升,胡阿九和王麻子,这四个人在厂子里关系就好,以前常常在一起打扑克,如今学起了打麻将,还越打越大,常常通宵达旦彻夜不眠,赌资也从最开始的几毛钱,慢慢上升到几块、十几块……
这天晚上,四个大老爷们嘴里各叼着一根烟,哗啦哗啦的打着麻将,屋子里烟雾缭绕,一股子难闻的呛人味道。
这把裴东升坐庄,清一色单调三万,他已经听了这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