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慧这天见冯笑笑挂了电话,忍不住骂她心大,对冯笑笑说:“月珍啊,我劝你好好多看紧你家林锦平。他呀,放在男人堆里都是扎眼的帅!还是个大官!江州可不比宁城,多少诱惑、多少不正经的女人啊,他一个人新官上任,这一个多月了,孤家寡人一个,你也就不担心?”
“这有啥担心的,我家林锦平没那个心思,让他呆在女人堆里,他都坐怀不乱。”冯笑笑淡淡笑笑,她平时听这些三姑六婆劝她看紧老公,总觉得有些好笑,夫妻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结什么婚啊!
“你啊你!”任慧见劝不动她,无奈的说:“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就算是再正人君子的男人,你放一个裸-女在他面前试试,十个男人有九个都受不了诱惑。你就把林锦平这么一个人放在江州冷落他吧,早晚你得后悔!”
冯笑笑忍不住想,难道林锦平也是这种男人吗?她相信他,可她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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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平刚到任一个多月,每天的杂事多的忙不过来,这晚好不容易忙完了,见窗外天色已黑。
虽然正是三月间,全国都还乍暖还寒。但江州是沿海城市,林锦平已经穿上了单衣单裤,夜里有些微凉,他走出单位大门,一个人往单位给他租的小区走去,从单位走到小区大概半个小时时间,他每天都走路上下班,顺便锻炼下身体。
江州比宁城确实繁华百倍不止,即使夜里9点了到处都是霓虹闪烁,这几年江州的外来工大量涌入,到处都有流窜的身份不明的社会青年,治安很乱,经常在电视和广播里听到打劫和偷窃的新闻。林锦平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一个人外小心。
他拐入一个僻静的巷子,穿过这个巷子就是小区了,可这一段是个城中村,当地老乡把房子租给外来打工者,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有,可四周却连个路灯都没有,黑黢黢的。
不远处,一排闪着粉红色霓虹灯的店面映入眼帘,他每天经过,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场所,经常有穿着暴露的女人在门口坐着向外张望。林锦平身为一个公务员,每天经过时都想着该如何治理,可他知道,这是城市发展的沉珂和毒瘤,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果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两三个女人从门口冲了出来——这几个女人穿着极短的裙子,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烫着爆炸头,带着夸张的首饰——她们一见到林锦平就贴身上来,嘴里娇嗔的说道:“大哥,进来放松放松吧,你长得这么帅,给你打个折!”
林锦平感到有些恶心,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借着昏暗的粉色灯光,他上下打量了几个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这身打扮根本谈不上时尚,倒是显得十分出格而低俗。
他不愿意和这些风尘女子多聊,立刻绕开道走,心里突然觉得这些女孩也太年轻了些,这么小就出来卖肉,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脚下一停,又忽然折了回来,老干部上身,对着几个女孩好心说道:“你们几个是从哪里来的?家里人知道你们做这个嘛?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
女孩们见他折了回来,本以为有生意了,正高兴呢,可听这客人不过是想要跟她们说教,努努嘴不愿多理。
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孩却回话了:“大哥,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做这个的,真的是养不活自己,我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你要是再不光顾我们生意,我可又要饿肚子了。”
像这样祈求同情的招数,也是她们惯用手段之一。
林锦平听了这话,心里还真的生出几分同情。他说:“既然做这行连饭都吃不饱,就趁早别做了,我看前面有好几个饭馆都在招服务员,一个月工资也能有一两百的,不比你做这个强。妹妹,你听大哥一句劝,你现在才这么小就做这个,以后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说罢,林锦平从钱包里掏出了20块钱,递给了那个女孩,说:“饿了就去买点吃的吧。”
女孩心里无语了一下,出来江州卖肉半年了,虽然自己那些“恩客”们偶尔也会在完事后劝自己回头是岸,可这么不愿意帮衬生意却正经八百的教训自己的,还是头一个。
她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极帅,又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突然心生了几分好感。可还没来得及回他话,男人就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男人给的2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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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平穿过暗巷,回到了小区,这里是江州市政府旧址旁边的一个家属区,住的都是五六十年代参加工作的退休干部,一群老头老太太,每天早晚都有许多人在园子里遛鸟带孙子打太极,一副生活气息浓厚的样子。
他上了楼,楼道里暗暗的,他隐约见家门口的地面上坐着个人,赶紧走近几步,这才发现是妻子,正歪着个脑袋,靠在墙上睡着了。
“哎~月珍~醒醒!怎么在这儿睡,地上多凉啊!”林锦平摸摸她的脸,冯笑笑咂咂嘴,睡得正香,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