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祖老爷刚刚说舅母不答应婚事,立即让那些捕役把舅舅带走,现在是不是已经……”李青昭想起了这一茬。
善宝同锦瑟皆有些害怕,赫氏却道:“这才一个回合,祖百寿既然想娶宝儿,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把我们的事抖落出来的,这与他无益。”
同时绷紧神经的善宝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青昭愤愤的骂起朱老六:“败类!”
善宝淡然一笑:“你也知道,项羽都能被他季父项伯出卖,何况老六叔并不是我的亲叔叔。”
李青昭挠着脑袋:“你不是说项伯是项羽的叔叔么,怎么又成了继父?”
音同字不同,善宝道:“季父也是叔叔的意思。”
李青昭作糊涂状:“继父怎么成了叔叔,继父就是娘找的后男人。”
善宝纠正:“我说的是季父不是你说的继父。”
李青昭云里雾里:“继父还分三六九等?”
两个人一路探讨下来,最后善宝都忘记最初想说什么。
还是锦瑟横插了一句:“小姐,快去找祖二少爷救老爷罢。”
善宝想,祖公略事务繁忙,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他需由两个人才能行,一是猛子,而是琉璃,幸好他们自己都认得,可是在祖家大院想见二人也并不是容易之事,外面看似无人看守,祖百寿不会这么粗心大意,必然有人暗处盯梢,需想个法子,正思忖,后背伤口处的结疤一跳一跳的痛起,虽然抹了祖公略给的金疮药伤疤已经微乎其微,但每逢天气变化都会痛,她皱皱眉,赫氏见状忙问:“是不是那一处又痛了?”
善宝才想说“不打紧”,忽然灵光一闪,是想起了那瓶金疮药,也就有了见琉璃的主意,低低与赫氏几人说了,全部赞同,她就来到门口喊人。
不过是话音才落,就有两个粗手大脚的婆子打开房门,各自都是一副从阴曹地府回来的脸色:“姑娘有事?”
李青昭骇然道:“你们难道是传说中的影卫?”
刚刚锦瑟出去还不见一个人影,突然就出现了,实在匪夷所思。
善宝似乎早料到了,对两个婆子道:“我曾经受伤,你家二少爷使琉璃姑娘给我送过金疮药,虽然伤口痊愈了,今儿又疼的难忍,烦劳二位去告诉琉璃姑娘,再把那金疮药给我送一点点来用。”
婆子面无表情道:“姑娘想见琉璃,我们做不得主,等回复了老爷再说。”
说完,门哐当关上。
李青昭耸耸肩:“祖老爷一准不答应。”
善宝耐心的等了半天,房门重新开启,仍旧是那两个婆子,仍旧是冰封的两张脸,道:“老爷说,三更半夜,琉璃姑娘歇着了,姑娘也请歇着吧。”
李青昭一撇嘴:“就知道那老猢狲会如此。”
在婆子想关门的当儿,善宝伸手挡住,解下一对玳瑁耳环道:“出来匆忙,没带什么值钱的,这个请二位收下,我也不为难你们,只麻烦你们从琉璃那要一点点金疮药给我,我不见琉璃,这样总可以罢。”
婆子对望,再看看善宝手中的耳环,虽不是特别值钱,但对于她们也忍不住动心,反正也不让善宝见外人,于是点头答应。
其中一个留守,另个匆匆往祖公略的住处而去,怕被人看见说她擅离职守,还专捡偏僻暗影处走,且小心的躲开上夜的护院,等到了祖公略的院子,身为大丫鬟,琉璃有她单独的住处,婆子轻松找到,轻扣门,琉璃在里面问:“谁?”
婆子答:“韩五家的。”
房内的灯亮了,出来披着银鼠褂子的琉璃,见是上房的粗使婆子,遂隔着门槛问:“乌漆墨黑的,你来作何?”
婆子难得笑了笑:“搅了姑娘睡觉,罪过罪过,是这么一宗,有个善小姐旧创疼痛,管姑娘要点金疮药用。”
琉璃心头忽悠一颤,善小姐,应该就是善宝,忙问:“善小姐她人在哪呢?”
婆子三思后不得不道:“紫竹轩住着呢,老爷请来的客。”
琉璃凝眉想了想,感觉这里有蹊跷,却也不多言语,只回头进屋找出了那个被善宝买椟还珠的绿色小瓶子,其实里面的药已经被善宝倒空,她在里面装了一点点胭脂水粉滥竽充数,然后出来交给婆子道:“告诉善小姐,省着点吧,这物事贵呢,二少爷这里也不多了。”
婆子拿着瓶子走了。
琉璃回屋急匆匆穿戴整齐,想去找猛子商量商量,善宝不会无端住进祖家,只是这个时辰找猛子,怕被人闲话,那些个专门喜欢嚼舌头的媳妇子们一定以为自己急不可耐了,整个祖家大院都知道祖公略要把她指给猛子,于是在屋里转来转去,终于想出个主意,酝酿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惊动外面上夜的几个小丫头,纷纷进来问她发生什么事。
琉璃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刚刚梦见二少爷在京城跟人打架,伤的不轻,怕是二少爷托梦给我,雷子陪着二少爷进京,回来一定有事瞒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