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楼凡卿睁眼,今日睡醒的感觉好像……不怎么对,腰不酸了,手也不麻了,他微微转头,只见黎诛安静的睡在自己身侧。
黎诛侧身而眠,原先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板着的脸也稍稍有了些亲和之感,楼凡卿浅浅一笑,也侧过身子,静静的看着还在熟睡的黎诛。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黎诛睡醒睁眼,睁眼就看见傻笑的楼凡卿,他习惯x_i,ng的板起一张小脸,楼凡卿立马止笑,软软的唤了一声:“千凌……”
黎诛掀开薄被,跳下床去,楼凡卿也急急起身,出了屋则见妇人笑道:“千凌,卿儿,快去洗洗,过来吃饭。”
楼凡卿应声,两人走到石井旁双双沉默着洗刷完毕后,上桌子扒拉着青菜粥和泡白菜。
饭毕,楼老头将采来的药草倾倒簸箕之上摊晒,妇人则收拾桌上残局及几间草屋。
黎诛坐在石井旁,望着远方发呆,不知他是在想死去的黎修还是在想这将死的楼凡卿。
“凡卿哥哥!”小芳那极具穿透力的娇声响起,楼凡卿抬头看去,小芳穿了一件小粉裙迎面跑来。
黎诛翻了一个大白眼,似笑似恨的“哼”了一声。
“小芳来啦。”倒弄药草的楼老头儿转过来笑了笑,妇人闻声从屋里提了张小凳子快步而出,笑着:“小芳,快来坐。”
小芳应道:“好嘞,谢谢楼伯,楼姨。”
在楼老头儿两口眼里,小芳是最合适的媳妇儿,十五出头,长得水灵,为人和善,x_i,ng格乖巧,知事懂礼,关键是她还不嫌弃楼凡卿这棵病秧子,一有空就会溜过来同楼凡卿闲摆。
提着木桶,欲打水的楼凡卿也浅笑着:“小芳,这么早就过来了,活儿都做完了吗?小心你娘待会儿追过来。”
小芳轻轻哼了哼:“我娘一早就下地了,她才不会管我呢,屋里那点儿活我待会儿赶着她回来前做完就好了。”
楼老头儿和妇人齐齐笑着:“你这丫头,j-i,ng得厉害。”
小芳哈哈笑着,瞥见楼凡卿手里的木桶后,一把抢过:“凡卿哥哥,我去帮你打水。”
还不待楼凡卿说话,小芳已然快步蹦到了石井旁,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黎诛,她笑着:“你挪过去点儿,要不然水洒出来,你这衣服可要被打s-hi咯。”
黎诛瞪了小芳一眼,起身移到院角,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大柴墩上,她嘿嘿一笑,扯起地上的麻绳套在木桶上。
嘭咚一声,井口传来木桶与井水撞击的清脆水声,小芳熟练的摇了摇麻绳,使桶埋入井水中,一切理顺之后,她开始收绳,楼凡卿上前帮衬。
黎诛太阳x,ue旁的青筋突然暴起,那一男一女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人理绳,一人收绳,那满满的一桶水,不费吹灰之力便提了上来。
天造地设这一个词儿,用在那二人身上,似乎……很合适,黎诛紧纂衣角,眼里生了一丝杀意。
小芳解下桶上的麻绳,楼凡卿把着木桶,道:“还是我提进去罢。”
“不用不用,凡卿哥哥,我提进去,你歇着。”小芳轻轻推开楼凡卿的手,单手提着那桶水熟门熟路的往灶屋里去。
黎诛冷眼看着小芳,手指微动,她脚下生出一丝黑气,黑气猛然聚拢,小芳那只提在半空的右脚突然被扯了下来,她猛然前倾,‘嘭’的一声响,连人带桶一起跌在了地上,那一桶水将小芳的小粉裙打s-hi。
“小芳。”楼凡卿、楼老头儿齐齐上前,被黎诛绊了个狗吃屎的小芳哼哼了几声,她起身抖了抖裙子,仍旧乐呵呵的:“没注意脚下,绊着了。”
楼凡卿甚急:“没摔着哪里吧?”
小芳拍着手上的泥尘,摇头道:“没事,只是衣服打s-hi了而已。”
楼老头儿缓声道:“快回去换身衣服,这s-hi衣服穿了可不好。”
“我把水提了再回去换也不迟。”说话间,小芳俯身捡起木桶就要上前打水,楼凡卿一把拦住:“不用不用,你还是先回去把s-hi衣服换了,这点水我真的提得动。”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小芳撅起个小嘴巴,极其不舍的出了院子。
黎诛脸上的厉色少了半分,楼凡卿捡起木桶,又看着那一滩水迹,以及被水打s-hi的那块平整的地儿,碎声念着:“怎么会摔倒呢?”
楼凡卿没想明白,拿着木桶走到井边预备再提一桶水,楼老头儿突然开口说着:“哎呀!忘记让小芳把她爹的药顺道带回去了。”
楼凡卿转过脸:“什么药?”
楼老头儿:“治她爹腿疼那老毛病的药,先前给他的伸筋草本就不多,我估摸着他应该吃完了,本想着让小芳带回去,可刚才愣是没想起。”
楼凡卿放下木桶:“我送去吧。”此话一出,黎诛那刚刚柔和下来的脸瞬间又板了起来。
楼老头儿点头:“也好,你顺带给小芳送点雪见草去,让她防着点,虽说现在是大夏天,但也极易着凉。”
楼凡卿轻轻嗯了一声,楼老头儿麻利的包了一堆干药草,交到楼凡卿手里。
楼凡卿看黎诛一个人坐在角落,甚是无聊,便柔声问道:“千凌,要不要与我同去?”
黎诛白了楼凡卿一眼,冷冷的吐出两字:“不去!”
楼凡卿看得出来,黎诛很不高兴,在憋着生闷气,但他却不知道黎诛为何生气,因谁生气?
看着楼凡卿抱着药草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