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骞松了松手腕,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幸好他一直在会议室外看着,赶在这男人被逼到绝路时的反手一击之前拦下了他,否则顾景羲一张漂亮的小脸今天可能就保不住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表情和动作却很克制,只朝顾景羲点了点头就再次退开了一点。顾景羲也没什么反应,只把头撇向了一边,当林骞不存在似的,竟是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到过他的身上。
他们像这样已经很久了。
——八年前那场意外的偷窥在他和顾景羲之间拦下了一条谁也跨不过去的坎。那晚之后,林骞和顾景羲再次疏远了起来,十年漫长时光才逐渐搭起的小小友谊,在一朝之间悉数瓦解,只留下外面那一层空洞不堪的躯壳。
林骞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坦然地面对顾景羲,他直觉顾景羲母亲的死与自己父亲有着躲不开的关系。从那夜之后,他时常在梦里回到那个第一次和顾景羲同床共枕的午夜时分,记忆中的顾景羲神色平静,字字句句却仿佛雷声在梦的世界里轰鸣。
“我妈也不怎么喜欢我,她说一看见我就想起我爸爸。”
“有一天她忽然就疯了,说我爸不爱她,说所有人都在骗她。”
“她问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她说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顾景羲的脸又变成顾慎之的脸,眉目冷淡的男人在深夜的昏暗灯光下罕见地皱紧了双眉,饱蘸着悲哀与思念的痛苦语气让林骞在梦里也依然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