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呢?”
苏乔想了想,拿捏不准的语气:“可能自己出歌solo,也可能隐退幕后,或者干脆就淡圈做素人了,找个地方驻场写歌吧。总之——无论是业余还是专业,我都不会放弃做音乐的啦。”大门越来越近,天空也越来越蓝,云朵烧灼的痕迹变作柔软的雪白,苏乔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当然不会忘记给你们投票的。”
门外聚集着一些等待爱豆离开的粉丝,此时正十分友善地与几名保安大叔攀谈,苏乔停下脚步,回头将乐时、于斐、江河,挨个地打量一遍,最后微笑地说:“楚湘东的事情之后,是你们让我明白,力量弱小的我,原来还有能力改变和反抗。尽管我在这里的路已经走到最后。但对于你们而言,这是新的开始。”
“迎接你们的或许不是一帆风顺,但我衷心祝福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突破那一条‘线’,站到最后,奇迹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才叫做奇迹。”
苏乔微微一躬身,挥了挥手,与三人一一道别,拖着箱子转身离开。
天光已经大亮,不远处传来粉丝的隐隐尖叫。他离开的道路上洒满阳光。
在这一天,离开的不止苏乔一个人。
窗帘刷一下拉开,午阳照亮屋内陈设。
宿舍的单间有近两个月没有使用,灰尘被扬起来,掀起一片金光闪闪的风。走廊上人来人往,练习生模样的男孩讨论着“月评”与“测试”的字眼,楚湘东将桌面的水杯和牙刷一股脑扔进黑色的塑料袋里,动作略显粗暴地拽开行李箱的拉杆。
回头时他被站在门边的人惊得一顿,旋即略有不耐地歪了歪头。门边站着个高挑苍白的少年,他的身上还穿着热汗蒸蒸的练习衫,短裤腿下露出两截小腿,他的刘海黏在额头,细碎的头发近乎扎进眼睛里。
楚湘东看着他的脸,冷冷笑了一声,拔腿拽着行李箱,路过那人的身边,没有想到那人忽地对着门槛伸出脚,将他的行李箱磕地一下拦住了,少年的双手仍然c-h-a在裤袋里,腿上的力气却很大,楚湘东没拖动箱子,只好退回房间,神色不耐。
楚湘东怒上心头,已经不顾体面,只恶声恶气骂:“崔谈。你他妈行行好,别看我的笑话,放我滚,行不?”
有几个路过门边的练习生,听见他大怒的诅咒,不由得纷纷侧目,小心翼翼地看向室内,却挨个地遭了楚湘东的白眼,生生地被吓退了。但几个有阅历、胆子大的练习生,故意地放慢脚步,对着门缝挑衅:“这会儿要出道的又不是您,运气可真衰,当初留在hp,保不准下个月还能在六光年出道,非要去大节目上当剪刀手,楚抄抄,你丢不丢脸啊?”
楚湘东气得双目圆睁,一副破罐破摔的搏命样子:“滚!”
“就不!你之前还偷偷帮人改月评成绩呢,啧,也不知道你这二三流的水平是怎么留到今天的,趁早回家抠脚吧。”
崔谈转眼冷冷望了那名练习生一眼,对方立刻闭了嘴,六光年出道预备役的崔练习生,一向性格古怪,喜怒无常,与所有练习生都保持着淡漠疏离的关系,此时他踢上了门,门内安静,只余两人呼吸,门外亦鸦雀无声。
楚湘东被骤冷的氛围刺地脊背发凉,出声壮胆气道:“干嘛?快要出道的大忙人,找我有事?我约的车快到了,开门。”
崔谈反手将门锁上,手掌不动声色地攥在门锁上。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近来过得很不如意,在你走前至少要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