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祁洛百口莫辩,说她真的没动过杀念,是不可能的,但是方才确实她是真心想喊住手,只是这些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这一瞬间,祁洛只觉得一颗心紧紧拧了起来,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蹿入了心间,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只有一件事,她心里是明白的,就是紫夜与她注定是陌路人了。
当两条平行线因为改变了轨迹相交后,等待这两条平行线的——要么是相融成一条永不分离的直线,要么就是永远分离,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永生不见。
眼中的酸楚胀得眼睛奇痛,祁洛忍不住抬手一抹泪水,突然嘲讽般地笑了,“呵呵,在你心里,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不是你心里那个人,不是吗?”
“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紫夜回语祁洛,“我说过的,我不属于这里,我不想留任何羁绊在这里,你懂不懂?”
长恭的心一紧,定定看着紫夜的脸,眸中复杂的光芒闪过,只留下一片藏了又藏的黯然。
原来她终究是要走的……
窦影听懂了几分,原本就对紫夜没什么好感的她此刻忍不住推了一下紫夜,指了指祁洛,又指了指长恭,“你如此轻浮,惹下这等孽缘,就打算一走了之?”
紫夜不由得苦涩地一笑,看了看长恭,又看了看祁洛,嘲声道:“那你要我如何呢?把我一分两半?一人给一个?”
窦影不由得柳眉一怒,“孽是你惹出来的,自然你得担当!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你配不上他们任何一人!”
“呵呵,我确实配不上。”紫夜只觉得一股酸意从胸臆间升了起来,她可以给窦影一个巴掌,可以歇斯底里地吼窦影,可是,打了,吼了,又能如何?她在过去是人人轻视的夜场女子,即使身为毒枭之女,在许多人心里早已不算正经女人。
配不上!简单的三个字,宛若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入了紫夜的心,把她过去试图深埋的阴暗从心底挖了出来。
“我不准你这样说紫夜!”祁洛一声怒喝,让身侧的泠歌觉得一阵凉凉的刺痛。
“祁郎,够了。”泠歌拉住了祁洛,哀然看着她,“此时此刻,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妻?”
“我……”祁洛哽咽难回泠歌的话,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已经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泠歌吸了一口气,一脸冰霜,看了看四野夜色,“今夜注定不是个太平夜,那些情孽纠葛之事,还是等我们安然出去再说。”
长恭轻轻一叹,“世事无常,没想到前一刻你我还不死不休,这一刻你我就要握手言和,共同进退了。”说完,长恭将手中染血长枪一扔,走到了紫夜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紫夜愧然低头,不敢正视长恭的眼。当初的她恣意虚度光阴,糊涂凌乱人生,只是看得人多了,遇的事多了,渐渐发现,果真是欢场无真爱,每个夜晚不过是带有兽性的男女外出觅食,逢场作戏罢了。
于是她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单纯,忘记了自己安静的一面,在夜场之中穿梭,成为了最撩人心魄,却又最求之不得的妖娆女子——骆紫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有些在意眼前的长恭,不经意的担心,不经意的怀念,甚至不经意的想去撩拨她,看她宠溺却清澈的眼神,看她温润的笑。
只是,方才在这里说的一句句话,长恭全部听得分明,或许今夜也到了彼此说再见之时。
忐忑在紫夜心里升起,紫夜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窦影满眼惑然地看着长恭仔细地用衣角将手中的血渍擦了个干净,这个时候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紫夜。”长恭的呼唤依旧温柔,只见她把手伸了出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力道不重,却也不轻,足以让她引领她走朝祁洛。
长恭对着紫夜笑了笑,嘴角的弧线依旧那么的温润,眸中的光彩依旧坦荡。“紫夜,你该有一双干净无尘的手牵你一生,也该有一个珍惜你的人陪你一生。”
“长恭……”紫夜心中酸楚无限,抬起脸的瞬间,泪水已忍不住滑落脸颊,下意识地紧紧抓紧了长恭的手。
长恭摇头一笑,看着近在咫尺的祁洛,叹声道:“其实你已有能力保护他人,你别忘记了,你如今握有长安三万护军的兵权,只要你看清楚是非,你并不比我弱一分。”说着,长恭已将紫夜的手交到了祁洛的手心之中,瞧着紫夜与祁洛,“心正则人正,天性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不管将来如何,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就好。”说完,长恭凛眉对上了泠歌一双含怒的眼,“至于泠歌郡主,你我注定满手血腥,又何必去拉她们二人下水呢?”
祁洛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提到这个身份,似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紫夜似乎听懂了长恭的话中话,看了一眼祁洛,出口问道:“小洛洛,你还是那个小洛洛,是不是?”
祁洛心中一暖,重重点头,“你信我,我就是。”
“好,我信你一次。”紫夜点头。
“高长恭,你这是什么意思?”泠歌脸色一变。
“今夜你我同为瓮中鳖,聪明如你,你该明白,目标不过你我而已,何苦多累及不相干的人?”长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言语确实不容质疑的点到了重点。
“祁洛是我郡马,怎的与我不相干?”泠歌冷笑反问,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紫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