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更愤怒了,可是他却更加平静了,平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血液的流动,甚至能听见丹田的运转,听见法力流过经脉时产生的震颤。愤怒之火勾起了浓烈的杀意,诡异的平静下杀意却又让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这种状态很像势境,但又不是势境,势境中的他掌握的是周遭的一切,而此时的他掌握的却是自己本身。
从来没有过的,他对自己的一切“看”的这么清晰,掌握的这么透彻。
良久,李初一平静地问道:“老鬼,你们许家都练你这功法吗?还是只有你一人?”
“怎么?你想行侠仗义啊?哈哈哈哈哈!”
许舒阳放声狂笑,好半天才辛苦的摸了摸笑出的眼泪。
“小鬼,你不用操这份心了,反正等下你也会成为下一枚血丹的主药。有你这种天才当主药,那药效绝对会非同一般!”
李初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仍是那么平静。
“嗯,我知道了。许家,我记住了。此间事了,小爷必定灭你满门。”
平静地话语让许舒阳又是一阵狂笑,许家其他四人也是大笑不止。人群中,一些正义之士却暗暗点头,不管李初一到底是不是“人族叛徒”,他有这份侠义之心便能得到这些人的几分认可。
良久,许舒阳全身一震,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种舒爽至极的表情。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该上路了。”
许舒阳说着双拳一握,大量的血气再次涌出,本就浓郁的血气简直要化成一层血红的晶壳一般将其笼罩住,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却见血色晶壳微微一颤,闪电般席卷而回统统被许舒阳纳入体中。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看去,此时他的皮肤早已没了肉色,而是统统化为了血色,一层又厚又稠的血膜裹住了他的全身缓缓流动。
远远看去,此时的许舒阳就像是一个血人似的,流动的血膜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与恶心。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吗?”
许舒阳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攥紧的双拳缓缓抬起,随后用力一展屈成双爪。
“因为我在拖时间啊!饮血魔功——血魔法衣!”
最后一个字尾音未散,许舒阳在原地忽然消失。李初一直感觉一股血气铺面,看都不看的直接提剑右挑。
那里,许舒阳现出身形,灌注全力的血爪与长剑狠狠的相交在一起。粘稠的血膜极为滑腻,李初一的剑刃一滑偏了开去,他剑柄一转就势变招,直接将迎击的剑刃改为了剑身。
一股巨力传来,李初一连人带剑的被许舒阳拍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滑行出极远的距离才止住了身形,执剑的右手被震得半天没有知觉。
“竟然没切开?”
李初一眼神一凝,他的虚空气息面对与自己同一个大境界的对手还没被挡开过,当初柳高阳没嗑药的时候都被他斩开了一丝护体法力,马家公子则是凭借那束远超其境界应该拥有的法宝雪银丝才让他的虚空气息无功而返。可是眼前这许舒阳不知吃了什么大补丸,竟然仅凭体表外的血膜就把他的长剑给挡了下来,这让李初一着实意外。
余光扫了眼三道月轮,他很想试试月轮能不能劈开这层血膜,可是现在的月轮正被对方的飞剑纠缠着脱不开身,他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阴阳道眼全力催起,黑白色的世界中许舒阳血红一片,他看了半天也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薄弱之处。
“小鬼,滋味怎么样?小心哦,老夫又要来啦,哈哈哈哈哈!”许舒阳轻轻一笑,血色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阴森。
李初一见他再次消失心中一凛,隐约看清一点对方身形的他寻了个方向就疾闪了过去,他刚离开原位一道血爪就从他的残影上一掠而过,险之又险。
“既然砍不透,那就试试道法!”
心中如此琢磨着,再次让过一道血爪,他长剑入鞘挥手扔出一片道符后开始结印,灵动的双手或如山或成莲或化卦象或幻鸟兽,每时每刻都有数种印决在他手中变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