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伦不甘心地道。
杨云蒸了七八天酒,所用原浆不是自家酿造,而是从市面上买的,折了不少本钱在里面,现在没人买,安伦很心疼。
杨云并不太在意,微微笑道:“好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会被人接受,该酿还是要酿,不过暂时不用送去太多,两天送一次就行,让他们把先前的存货消化一二。”
……
……
杨云蒸出来的酒暂时没有打开销路的迹象,但他没歇着,继续按部就班地上班打卡,回家酿酒,然后就是去官学混日子。
此时剑南道西南雅州,大唐与吐蕃的战事处于胶着状态。
金川河畔的罗岩州城,依托山势而建,卡住会野前往雅州的要道,地理位置无比重要,此时这座大唐耗费巨大人力物力修建的山城,正面临吐蕃大军连续不断的攻城。
剑南节度使王昱统率大军,由雅州州治严道出发,翻越二郎山,沿途连续遭遇小股吐蕃兵马袭击,不为所动,在确定当马州城也就是后世的泸定安全后,顺着金川,兵进罗岩州,正好碰到吐蕃大军攻城。
于是,数万兵马就在这江畔的石头城展开激战,双方经过几天厮杀,互有死伤。
这天入夜,吐蕃兵马退却,城里的大唐守军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士兵们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城头上下,抱着兵器发呆。
距离开灶还有段时间,士兵们没心思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高原缺氧带来的身体不适,使得做每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比平地上更多的力气,现在许多官兵经常无故耳鸣,头晕目眩,心跳加速,怀疑自己水土不服感染重病,军中士气为之低迷。
王昱亲自视察城防,回到帅府后神色严肃,此时他这个主帅双目中布满血丝,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操劳过度。
他手下幕僚,一个名叫白启元的四十岁男子道:“节帅,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吐蕃似是对罗岩州势在必得,这几天用以攻城的兵马几乎没断过,他们仗着熟悉地形,知道我们远来不易,连番袭扰城池,日夜不辍,现在我军将士已疲乏不堪,如此下去只怕军心涣散。”
王昱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吐蕃人就是想我们主动杀出去?但我们对吐蕃的情况一无所知,若是圈套,出击多少兵马,就会葬送多少。”
王昱生性谨慎,这也是他领兵的一贯风格,不会轻易冒险。
本来坚守罗岩州,只等吐蕃人不支后自行撤兵便可,但此番吐蕃人却来势汹汹,兵马数量远超想象,摆出一副跟王昱死磕到底的架势。
白启元忧心忡忡:“五诏作乱,吐蕃为慑服南番,执意与我朝开战……他们摆出一副不拿下罗岩州、当马州不收兵的架势,怕是接下来还有后招。如今北方边境不宁,朝廷不可能在西南增派兵马,若吐蕃持续不断发起攻城,城池一旦破损,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思是……?”
王昱抬头看向白启元。
白启元道:“分出人马,从南边绕道冷竹关,从黄草坪进至敌人后方,突然发起进攻,前后夹击,或可一举破敌。”
王昱拍案而起:“本帅早有此意,吐蕃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本就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越拖下去对我们越不利,只能想办法早日破敌。吐蕃连日攻城,压得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必然生出轻视心理,对后方的戒备变弱,此诚出击良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