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是对那不良帅的位子没兴趣,可陈敏不知道啊。
哪怕他跑去找陈敏说:十一叔,你放心做你的不良帅,我对这个职务一点兴趣都没有……有用吗?陈敏相信不相信另外一说,弄不好还会对苏大为产生别的想法。那样的话,可就是弄巧成拙了。
苏大为心里叹了口气,旋即就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正如周良所言,苏大为来到县衙点卯之后,陈敏就把人手分配下来。
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拐子爷,苏大为笑道:“拐子爷,以后还请你多帮衬。”
拐子爷已年过五十,须发花白。
他拄着一根铁拐,笑嘻嘻道:“苏帅,你可别笑话我这瘸子了,以后得你多关照才是。”
“哈哈,咱们彼此关照。”
苏大为和拐子爷打完招呼,目光从其他十一人身上扫过。
然后,他对陈敏道:“陈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陈敏面无表情道:“好!”
出了公廨大厅,高大虎就凑了过来。
“苏帅,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陈帅怎么只给你安排了这么点人?”
“呵呵,人手紧张,也难免……对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还好,也未必够用。”
“先撑着吧,等过些日子人手足了,也就都好了。”
“希望吧。”
高大虎笑嘻嘻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
“苏帅!”
苏大为正准备去找拐子爷他们聊天说话,就见安文生从大厅里出来。
“安帅,好几天没见了啊。”
“是啊,前几日有些不适,刚恢复。”
“没有大碍吧。”
安文生笑着摇摇头,扭头看了公廨大厅一眼,然后拉着苏大为走到了旁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别担心。”
“嗯,你要是人手不够的话,找我借就是了。”
苏大为笑着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道:“安帅,听说过展子虔吗?”
“展子虔?”
安文生道:“你说的,可是展翁?”
“我不知道啊。”苏大为见安文生一脸困惑之色,忙解释道:“是这样,我这不是搬家了嘛。”
“你搬家了?搬去了哪里?”
“隔壁,辅兴坊太子巷第一家,你应该听说过。”
哪知道,安文生却摇头道:“没听说过,怎么了?”
苏大为这才想起来,安文生从小在外面游历,回长安也没有多久。他不清楚元妃故居的传说,也不足为奇。
“这个,回头再说。
我呢,昨天搬新家了,结果在那宅子里,发现了一幅画,落款是展子虔。哦,他好像是前朝的人。”
“前朝的人?那应该就是展翁了。”
“很有名吗?”
安文生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大为道:“当然有名喽。”
“他的画,值钱吗?”
一句话,说的安文生一阵剧烈咳嗽。
他笑道:“阿弥,你怎地如此市侩?那可是展翁,前朝与董伯仁齐名的人物。他的画,绝非用金钱可以衡量。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前朝唯一能够与顾恺之、陆探微和张僧繇这三位大家并列的人物。”
“你就跟我说,值不值钱。”
安文生露出一副无奈表情,苦笑摇摇头。
“那要看是什么时候的话,有没有出处。”
“应该是他为元妃画的画。”
安文生一愣,想了想回答道:“展翁擅画青绿山水,但是对佛道、人物等画功也十分精湛。倒是没听说过他为元妃画像。如果是真品的话,那应该是很值钱的。”
“值多少钱?”
“阿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气,那可是展翁啊。”
安文生觉得,他和苏大为有点沟通不畅。
苏大为翻了个白眼,道:“你爹是凉国公,你家里又是武威豪强,打小无需为金钱费心。我可没这运气……我现在可欠了一屁股债。但你这边,就欠了一百多贯呢。
而且我刚搬家,需要修缮整理,处处都要花钱。
我要不俗气点,靠我那点收入,估摸着连我家三郎都养不起。”
安文生哭笑不得,道:“我又没让你还钱?”
“你没有让我还,可我这心里面,终归不舒服。
还有啊,戎小角的店面也要用钱。思莫尔那边也准备回西域了,也要用钱。我现在,想钱快想疯了!每天睁开眼睛就一屁股债的滋味,你根本体会不出有多辛苦。”
“好吧好吧好吧。”
苏大为一番话,说的安文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展翁的画,分入隋前和入隋后,价格不一。
入隋前,展翁画功虽精湛,却未大成。而且他在这一时期的画作很多,值不得太多钱,也就是在一百到五百贯左右。入隋之后,他画功大成,并且自成一派。同时,在他画功大成以后,画作数量减少,价格自然也就高了。寻常画作,大概是八百到三千贯不等。似你说的这幅画,如果真是他为元妃所画,估计价格在两千以上。
如果运气好,遇到喜欢的人,可能更高。”
“那你帮我看看!”
苏大为二话不说,从随身的挎包里,把那副画递给了安文生。
安文生张大嘴巴道:“阿弥,你真的很缺钱吗?”
“缺,如果不快点出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