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说话间,老花河对岸大批骑兵奔驰前来的马蹄轰鸣声已经清晰可闻,众将知道此刻情况危急,听了杨振的安排,当下都无二话,纷纷在马上冲着杨振一抱拳,转身打马离开。
很快,祖克勇一马当先,带着本部人马以及徐昌永、刘万忠、青山好的人马,快速往远处的山坡上冲去。
他们一边奔驰急行,一边高声传令,命令之前已经起行而此刻尾部尚在半山腰上的车马驼队人群畜群快速前进。
老花河西岸的变化,也已经了引起了行至中途的杨珅所部人马的注意。
由于前面车马驼队翻山越岭行进缓慢,杨珅他们一行人押解的人群畜群,虽然没有多少物资负担,但是行进的速度却不快。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蜿蜒起伏的五里地,居然还剩下两里左右起伏较大的上坡路,由于前方的拥堵,没有走完。
此刻听见后方前方后方尖利的哨音,听到正在策马奔来的祖克勇等人的大声喝令,杨珅早就焦躁不安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一边打马往前冲,一边拿着马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着身前行进缓慢的人群。
整个山道上缓慢行进的队伍,也随之躁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往前奔走,队伍行进的速度终于有点起色了。
却说杨振这边,受命留下担负殿后阻敌任务的火枪队、掷弹兵队,虽然人马不多,才二百人左右,但是神色平静,并无惧色,这样的场面他们已经见惯了。
虽然眼前的喀喇沁骑兵队伍规模巨大,黑压压一大片如同潮水涌来,但是与真正的满鞑子交过手之后,杨振手低下这些人对于蒙古部落骑兵的恐惧早就不存在了。
尤其是当他们曾经一再亲眼见证那些披甲执锐气势汹汹的满鞑子,都被自己手里的火枪弹丸、手榴弹打得血肉横飞之后,他们对自己的武器拥有无比的信心。
何况这一次他们的眼前,除了一条老花河作为屏障之外,还有老花河两岸芦苇荡里的泥淖可以利用。
只要这些来自喀喇沁的骑兵,在自己的面前速度降了下来,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失去了速度的轻骑兵,面对杨振麾下的火枪手和掷弹兵,不过是活生生的靶子而已。
杨振带着火枪队和掷弹兵的二百来号人马,在老花河东岸河边的芦苇荡附近,找了一片起伏不大但足以隐蔽的沙丘地带埋伏了起来。
有些身前遮挡物不足的士卒,纷纷取了马上携带的先遣营短柄铁锹,在沙土地上奋力开挖散兵坑。
来不及挖掘堑壕,就挖散兵坑,这是杨振给先遣营火枪队定下的规矩。
他的火枪队人马不多,每个人都弥足珍贵,所以早在松山休整的时候,这些战术原则就被他当做火枪手战场保命大法,三令五申地传授了下去,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好在沙土松软,挖掘也快,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挖掘散兵坑。
就这样,二百来号人马一字排开,居然也排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算是仓促间形成了一条单薄的防线。
这条单薄的防线,正好横亘在跟前的老花河和身后远处的山道入口中间。
后方山道的入口处虽然相当开阔,但是二百来人人与人间隔三尺所形成的这道单薄的方向却也足以把它覆盖住了,不愁呼啸而来的喀喇沁骑兵不往这里来。
杨振指挥着张臣、张国淦负责的火枪手与李禄、潘喜负责的掷弹兵,刚刚交叉着布置好他们的防线,就看见乌泱泱一片的喀喇沁骑兵已经抵达老花河的东岸,人欢马叫声势骇人。
而且冲在最前头的人马似乎毫不停留,已经纷纷跃入河里,芦苇荡的后面河面上,很快就传出来一片扑通扑通的声响。
身在芦苇荡这一边一道沙丘后面的杨振,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扑通扑通地跳荡起来。
此处老花河的河水倒是不深,随处可见成片露出了河面的沙洲和滩涂,大队人马策马过河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然而,河床毕竟是河床,尽管大半年来,这一带的草原上干旱无雨,老花河水流量并不大,但是终究并没有断流。
所以人马到了河里,速度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快得起来。
杨振的心不争气地跟着河面上芦苇荡后传来的扑通扑通声一起跳动。
终于在一瞬间,全神贯注注意着眼前芦苇荡里动静的杨振,看见了第一个涌出来的身影,当即大喝一声:
“掷弹兵准备——投弹!”
听到“掷弹兵准备”这个预令之后,在芦苇荡这边防线后面的掷弹兵们,立刻就用早就点燃了握在左手中的火绳引燃了右手攥着的飞将军。
随后稍稍停顿了片刻,等到“投弹”的动令一出,立刻就朝着前方十几步开外的芦苇荡中投掷了过去。
短暂的沉寂过后,投出去的上百颗铁壳木柄手榴弹在芦苇荡里几乎同时爆炸,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阵巨大的连成片的震动和轰鸣响过,紧随其后的就是无数的惨嚎声,人惨叫,马嘶鸣,还有漫天降下的残肢断臂腥风血雨。
杨振最先看见的那个策马冲来的喀喇沁骑兵,也被炸到了杨振的面前不远,那可秃发结辫显得有点可笑的光脑袋上,太阳穴的部位赫然插着一块黑黢黢的弹片。
不知道他是被爆炸的冲击推出来的,还是被受惊的马匹甩出来的,总之那人摔到杨振面前不远的地方以后,很快就剧烈抽搐着断了气。
杨振先前虽然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