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要不然他们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期间两人甚至闲聊了一些问题。
“南荒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翰池真人虽游历过南荒,却也只是在边缘走过。
“藏着凶兽的魂,无可归家的鬼,和无头的天神。”张锲瑜不吝赐教。
“传说是真的?”翰池真人问。
“什么传说?”
“南荒的中央,曾经归寂过神国之主层次的神?”
“哈哈哈……凡人妄言神明何其可笑?你的境界虽在南州可以稳稳占据一席之地,但在神国之主面前,你与蝼蚁何异?千年之前,获得了十二个神主王座的,皆是任何人都不得窥探的存在,更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杀死他们!”
“它们在成为神国之主前是什么?”
“是什么?你以为是什么呢?”张锲瑜放声狂笑,扭动空间,将那柄飞来之剑的轨道再次错开,与此同时空间似破碎的冰,朝着翰池真人砸去,“当然都是我这样,在诸神时代里,艰难求活的诸神或者恶鬼啊!”
“也就是说……若是命运在你,如今你兴许就是掌管一方神国的主人?”翰池真人问道。
张锲瑜在露出凶性之后,体内罪恶的亡魂便开始翻滚不休,他的瞳孔越来越红,就像是临河城上的月亮。
他对于那段过去有太多的不甘。
成为十二神国之主的,并非那个年代里真正最强的十二位,其中有几个,便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窃取了神主的权柄,一跃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像他们这样可以苟活至今的神,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大多缺乏着殊死一搏的勇气。
他的手中握着他延续至今的空间大剑,天地间的一切,都在经过这片空间时高度地扭曲,浅蓝色也被凝在一起,化作了大海深处般的蓝。
他持剑向着翰池真人压去。
两人再次从天上斗到低下,满池巨大的莲叶几乎都被连根拔起,水底的淤泥翻腾而上,污染着那镜面般的湛蓝色调。
张锲瑜上百年没有出手,翰池真人也六十年没出过剑。
此刻这片无拘无束的天地里,他们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顾忌,仿佛要打得天地洞穿才会终止。
两位头发皆是披头散发,一如狂风中剧烈晃动的枯槁树木,在天地第十三次颠倒的时候,他们古井无波的瞳孔里,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杀意。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最大的杀机藏到了此时。
最先出手的是翰池真人。
“碧霄剑!”他大喝一声。
随着他话语而出的,是一道几乎覆盖了天空的碧色剑光。
一柄模拟出的碧霄剑当空浮现,而凝成它的,则是守霄峰半峰的气运!
“东阳剑!”翰池真人再喝。
回阳峰半峰气运翻江倒海而来,翰池真人的脑后,有万丈金光冲天起。
这两柄剑构成了天空和太阳,它们就像是真实形成的一样,一经出现便覆盖了翰池真人原有天地画卷的模样,使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裂口。
张锲瑜盯着那两柄剑,神色一凛,道:“看来你做的,比我想象中还要过分。”
它们的下方,九婴与修蛇在水中缠斗着,它们就像是入了油锅的麻花,炸在了一起,在沸腾的油水中翻滚不止。
翰池真人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问云剑!”他话语不停。 问云剑来时,整座浩瀚无边的空间颤抖不安,显然已经难以支撑。
张锲瑜放弃了与之决一生死的想法,他自行崩去了方才设下的大阵,遁逃而去,暂避锋芒。
但他却无法动弹。
翰池真人弹指之间已立下了锁。
那是剑锁的法诀,在他如今的权柄下,这道锁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问云剑斩来之时,天地嘶鸣,剑身过处,留下了一道宽大无比的真空带,周围的空气凝固了片刻后,才向着中间填充进去。
问云剑斩到了张锲瑜。
张锲瑜的身体被斩碎。
下一刻,在另一幅画卷前,张锲瑜的真身再次出现。
他手中的画卷里,赫然是双蟒缠斗、翰池真人御剑杀死自己的画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而正当他要毁去这幅画卷时。
画中的剑竟破卷而出,刺入了他的眉心。
张锲瑜再次被杀死。
下一刻,另一幅画卷前,他的身影再次凝成,画卷之上,赫然是自己观卷,然后被卷中之剑刺杀的情景。
张锲瑜手指弹出了一个墨点,钉住了画卷中的剑,防止他再次飞出。
可不久之后,又有一剑连破两卷而来。
那是天窟峰的仙剑,明澜。
张锲瑜再次死去。
下一幅画卷前,老人又死而复生。
这一次,他眼前的画卷,便是他观卷中的自己观卷的场景。
几幅画卷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里。
幸好,天窟峰在四峰中气运最弱,这柄仿造的仙剑明澜不过杀了他一次,便被他彻底钉死在了画卷中。
而那柄名为“天谕”的宗主之剑到来并杀死他时。
他眼前的画卷便成了他观卷中他观卷中自己观卷的场景!
空间的法则在他巧夺天工的画技之下,几乎来到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境界。
等到天谕剑再斩杀几次后,老人眼前的画就像是一个无数面相互映照的镜子,根本分辨不出何为真何为假。
翰池真人以积累了百年的半宗气运,才堪堪斩出了这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