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久也愣了愣,那箱子好像就是个寻常的箱子,倒也不是他布下的什么陷阱。
剑经之灵倒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大喝道:“快阻止她!”
宁长久疑惑地看向了那边。
只见银发女子捧起那个箱子,抱在怀间,解开了铁扣子。
箱子打开之际,司命冰雪般的清冽的眼眸里泛起了微微的水光,她竟有些害羞地低了些头,淡雅的侧靥覆上了浅浅的红晕。
“不曾想公子竟还有这等雅兴?”司命将木箱子微倾,宁长久这才看到了箱子中的东西,微微尴尬。
那箱子中是刚来断界城时,邵小黎捣鼓出来的,据说是她娘亲与王上……所用的道具。
其中不乏细绳拧成的皮鞭子,皮革的手套,金属的项圈,还有许多细长的棉绳……
“这……”宁长久是在觉得自己冤枉,他怎么也不会与邵小黎那丫头做这些。
司命却是善解人意地以指抵唇,做了噤声的手势,道:“这闺房私事也不算什么见不得光彩之事,只是不曾想公子仪表堂堂竟还有这般喜好,不过若是你真的喜欢,届时来星灵殿时也可以将此物背上,我家主人……并不介意的。”
接着,她像是说完了什么秘密,淡雅一笑,柔柔地合上了箱子,放下身段,将那木箱子推回了角落里。
清冷的屋内像是浮着淡淡的尘埃,而司命则像是尘埃中的一缕月光。
这缕月光留下了最后一抹浅笑,然后在屋内渐渐淡去。
宁长久看着她离去的影子,心弦没有丝毫的放松。
而她最后的话语,莫说是寻常男子,哪怕是剑经之灵听了,也道心难耐,试探性道:“我看这姑娘不似玩笑,要不……到时候带上试试?”
……
……
邵小黎小心翼翼地摸进屋子里。
宁长久坐在椅子上,他身前的桌面上,置着一个盛着水的瓷杯,而他的对角处,也放着一个瓷杯子,杯中的水一口未动。
那水中亦有毒药,宁长久自有解毒妙法,所以刻意先饮了一口,想让银发女子放下戒心。
但对方似有玲珑之心,能看穿自己所有的想法,到最后也没抿上一口,只是浅笑嫣嫣。
“那位大姐姐走了吗?”邵小黎问道。
宁长久点点头。
“那姐姐可真漂亮。”邵小黎说了一句,她顺势在宁长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想要喝水,却被宁长久忽然按住手腕,夺过了杯子。
邵小黎怔了怔,她委屈极了,眸子里一下噙上了眼泪:“老大,你这也太偏心了,我们每天朝夕相处,怎么还比不得那狐狸精说几句话呀,现在水都不让我喝了,好过分呀……”
宁长久没有解释,只是道:“在开城之前,你一定要小心任何人,包括你熟悉的人,甚至是我。”
邵小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只是赌气道:“老大不和我玩,难道还不许其他人和我玩了?”
宁长久看着她,道:“禁令结束的那天,城里或许要出大事。”
邵小黎抹了抹眼角,道:“这也是那位大姐姐告诉你的?”
宁长久道:“总之你要自己小心,这两个月学的剑法和精进的境界,足够你在城中自保。”
邵小黎的心回暖了些,道:“不是有老大护着我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宁长久没有再说什么,他隐约猜到了一些银发女子的想法,只是那些想法太过可怕,饶是见过了白夫人灭城的他,依旧难掩心中的寒意。
见宁长久不说话,邵小黎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个姐姐叫什么呀?”
宁长久没有隐瞒:“或许她就叫司命。”
“司命?”邵小黎微惊:“这个世界上还有姓司的?”
宁长久想起了自己的四师姐,道:“有的。”
邵小黎哦了一声,问道:“那老大刚刚与那神仙姐姐在屋子里都做了些……”
说话间,邵小黎眼睛一尖,瞥见了屋子的角落里,那木箱子好像有挪动过的痕迹,她话语一滞,脑袋里浮现出了一连串的画面,这……她实在无法想象出,那淡雅如茶花,清澈如新泉般的神仙姐姐,敛下身段,揉开衣裳,与老大使用那些物件时的场景,
少女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她低低说了一句老大真过分之后,立刻快步跑到了屋外。
剑经之灵在气海中上下沉浮,大笑不已。
宁长久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了,唤来了血羽君,交代了一些给邵小黎练剑的事宜,便将它扔去院子,给邵小黎陪练去了,而今日邵小黎像是受了刺激,愈战愈勇,不多久,宁长久便听到了庭院里血羽君扑棱着翅膀的惨叫声了。
宁长久起身,推开了些窗子,向着庭院的方向望去。
砂雪、白绫、镜花、秋妆,云崖石刻,闲落桂子,敲月问仙……
天谕剑经上半卷的七式在邵小黎的手中一剑接着一剑地使出,虽然招式的承接尚有些僵硬,但想来两三年内,也可以圆融贯通。
他看着这些剑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教师妹读书写字的日子,还有陆嫁嫁于雪崖上挥剑的身影。
那些记忆是那样的清澈而遥远,此刻身处异地每每想起,都似蒙上一层仙气迷蒙的纱。
他不确定自己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们。
他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合上了窗。
……
开城之日临近,整座王城都已被翻了个遍。
但那重岁却极有耐心,他不知隐藏在哪一片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