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动人好听,只是其中蕴藏的威压如爆炸掀起的气浪,宁长久的长发猛然向后吹动,一身白衣同样哗然作响。
“还想杀我?这位公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些。”司命微笑着,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好似引颈待戮,但在宁长久逼近之后,他们的身影却猛然错开。
宁长久从未见过这么快的身法,仿佛是某一段时间被抽走了,司命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司命伸出了手,如抓猫般抓向了他的后颈。
呲!
身后又有一剑刺破夜色而来。
司命微微挑眉,似没想到这个三个月前还怂得可怜的小姑娘,如今竟敢对自己接连出剑了。
而且她的剑还不弱。
只是她的境界配不上她的剑法。
邵小黎的剑刺上了司命的背心,却未能扎破黑袍,捅入她的后背。
邵小黎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所刺中的,是一块结结实实的岩石。
司命的黑裳激荡,一道道银色的线震起,将宁长久与邵小黎向着两边震去。
“你该不会喜欢这个丫头吧?”司命微笑着说着,回过头,望向了邵小黎,道:“竟敢与我抢人?”
司命握虚剑刺去。
这一剑极快,哪怕邵小黎来得及格剑挡住,怕是也要身受重伤。
宁长久来不及阻止,于是他直接向着雪峡的另一头飞掠而去,前往山谷。
这一围魏救赵的举动倒是逼得司命撤剑,去追击宁长久。
若是真让他过了雪峡,那倒是真有些麻烦了。
狭窄的雪峡里,两人的身影倏然逼近又分开,如羚羊与雪豹,身法灵巧,各自展露着独到的手段。
接着,宁长久的身子再次不受控制地倒退。
时间再次倒流。
司命却不受影响,继续逼近,一退一进间,宁长久好不容易拉开的身位再次被逼近。
哪怕这时间倒流不过两息,但带来的结果往往是致命的。
司命抽出了自己的裙带,缠于掌间,如鞭子般向着宁长久的脖子甩去,宁长久身形回到两息之前,他与司命贴的很近,那一刻他毫不犹豫,悄然回身,向着司命所在之处弹指一剑,那一剑蕴含着雷电之气,游走过石壁,于半空错开,照亮了司命的眼睛,与此同时,他断剑也回身一刺,神识如月食降临,一片黑暗,只留下一个小得可怜的光点。
那是司命的光点。
这一剑刺去之时,哪怕是司命都生出了一种死亡的危险预兆,她看不懂这一剑,因为它没有任何杀意,风轻云淡如这少年的白衣。
但她的直觉却让她抽身后退。
剑与人一道穿行着,两侧的黑崖不停后退,剑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不变,保持着巧妙的平衡。
司命的身后,摔到地上的邵小黎抹了抹唇角,将血擦在剑锋之上,再次拖剑砍来。
转眼之间战局倒转,司命反而落了下风。
她没有在意身后的剑。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宁长久的剑,那一截剑逼近之际,她伸出了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捏住了灵气凝成的剑尖。
原本于剑尖凝为极细一点的杀意在触碰到了司命的手指之后轰然炸开,缕缕杀意如黑气的螺旋,搅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震荡不安。
司命如玉的手指终于被割破,掌心有血痕划开,满是鲜血。
但这一剑的势头终于尽了。
与此同时,身后邵小黎的一剑也刺上了背心,司命的衣裳被刺破了稍许,一缕缕柔韧的布料被剑挑开,渗出了一丝血。
司命已经许多年没有流过血了。
她捏着宁长久的剑尖,手臂一甩,将他连人带剑震出了数丈。
宁长久必杀之剑未果,同样受到了很大的反噬,身子踉跄后退,而他体内的剑经怒骂道:“你个废物,这一剑若是让我来刺,这娘们已经死了!”
司命在震开了宁长久之后淡然回身,她看了邵小黎一眼。
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上了邵小黎的胸口,她的身子被飓风一推,红裙飞舞,倒卷而退。
司命甩了甩自己的手,时间倒流,她手上的伤已经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是许多年没有尝到疼痛的滋味,她竟流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神色,将手掌凑到唇边,小舌微伸,落在食指的关节,然后轻轻向上掠过,擦过指背,舌尖于指尖处停顿,在晶莹剔透的指甲上打了旋儿,眸光却是清美。
宁长久捂着自己的胸口,心无旁骛地盯着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你确实很不错,若是换做城中的其他年轻人,早就够他们死千百回了。”司命微笑着赞许道:“所以你我何必刀剑相向呢?你随我回城,我们一起补全日晷,到时候我会带你离开断界城,前往崭新的,超出你想象的世界。”
宁长久冷冷开口:“别拿这些拙劣的话语来骗我了。”
司命微笑道:“你莫非真有妻室,遇到漂亮女人都不敢正眼去看?”
宁长久握着剑的手被寒气侵蚀,有些僵硬。
司命缓缓向他走去,道:“此处恶水穷山,天寒地冻,我们何必在这里打架?王宫之中自有玉榻锦衾无数,不若我们去那里,来一场享尽人间极乐的神仙打架?”
她话语绵柔,澹淡清冷,其中更藏着无数画面,才一入耳中,宁长久的脑海里,便不由泛起了自己与眼前女子翻云覆雨的场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