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依然没有我想象中厉害。”司命身形飘落,手绵柔伸出,向着他的脖颈抓去。
砸入雪地中的宁长久支着破碎不堪的剑,拔起了身子,道:“你也没我想象中强。”
他的眸子里,剑目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电丝般的光,一下将他的眼眸照成了明亮的金色。
司命的手指微慢。
时间凝滞。
金乌却依旧飞了出来,仿佛无视了她定下的法则。
两人之间光芒大盛。
“终于来了。”
司命露出了笑容,她的手却不退反进,压了上去。
她早已知道金乌的存在,而在她的认知里,宁长久的价值也远远没有金乌大,她做了这么多,一直没有释放真正的杀招,便是想将金乌引诱出来,然后将其生擒!
金乌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瞬间照破夜色,要将一切所能及的黑暗吞噬殆尽。
司命圣洁的眉目一下子被照成了金色,一缕缕银发在镀上金芒之后更若太阳中走出的神子,每一根都散发着光芒,历历分明。
“星辰斗数,万卷阴华……流光为棺,天命为锁!”司命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股无法形容的领域展开,一下子容纳住了她与宁长久。
那是一个小世界。
那股意味比这雪崖更大,比这山石更老,带着万古的沧桑,如一场席卷天地的冰雪,冻结了领域里所有的一切。
宁长久觉得自己的神思也随着温度冷了下来。
金乌爆发着万丈的光芒,想要与之抗衡,只是那光芒也没有温度。
司命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
这是她目前能调用的最高权柄。
金乌被囚禁在一个真正的时间牢笼里,它的冠羽炸开,双翅扑腾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啼,万丈金光也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而在宁长久的视野里,他忽然出现一种错觉。
司命的身后,那雪峡仿佛也开始塌陷,然后化作一片大海,然后大海再渐渐干涸,耸起高山,而他的心也像是历经了无数的岁月,古井无波,身体也似要苍老,化为土灰。
“宁长久!你醒醒!”剑经之灵的大喊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宁长久回神之后,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竟真有了微微的褶皱。
“这女人是真正的骗子!”剑经之灵惊恐道:“这片领域是她的世界,有着万年的时空法则,你险些被她骗了……当你觉得自己真的看过了沧海桑田,要老死此处的时候,你的身体也会相信,然后真地开始变老……”
这是真正的弥天骗术。
所幸宁长久及时挣脱了出来,要不然他将会相信自己老去的事实,然后飞速苍老并死亡!
“不错嘛。”司命一把掐住了金乌,冰霜般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赞许着说道:“竟能主动从此处挣脱,看来时隔千年,哪怕你转世无数,你的精神力也算不得弱。”
宁长久立刻固守本心,无视眼眸中沧海桑田的宏大画面,只凭着感觉向司命出剑。
两人的身影在扭打纠缠之后飞速分开,兔起鹘落之间,金乌的光已像是落下的潮水,尽数倒流回了它的体内,挣扎声也弱了下来。
司命微笑道:“你不想做我的太阳,我便只好将你的小鸟没收了……也得亏这金乌年幼,若是只大鸟,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呢。”
宁长久的一剑被她直接以手背格开,他稳住身形,短暂的停顿后继续向司命逼去,他道:“你装什么装?你如今不也是强弩之末?有本事你杀了我!”
“杀你之前我倒还有一个疑问。”司命的脸微微变冷,她说道:“今日里你用你的画人大放厥词,说要日……呵,不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呢?”
宁长久没办法分心去与她争锋做相对的嘲讽,他必须尽快破开司命的领域,让金乌脱身而出。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下一剑劈去之时,他将手伸至腰间,从布囊中取出了那根树枝,直接砸了过去。
司命脸色微变。
她注意道这根枯枝许久了,但她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效用不错的法器,始终没有觉得它真能有多厉害。
此刻宁长久在生死攸关之时才将它取出,也让司命对其更重视了一些。
她直接伸手去抓,想要将其夺过。
噔!
玉指与枯枝相撞,司命手指一缩,竟发出了一记痛哼声。
她冰雪般的瞳孔中杀意如涌。
她的手指可以直接格开并捏碎刀剑,但遇上这不知是何材质的枯枝,竟被打得生疼。
宁长久虽也被震得虎口发麻,却死死不松手,反而挥出无数残影,向着司命蛮横地打去。
司命不敢正面抵挡,她直接伸手,反手一抓,将重伤倒地的邵小黎一把拽到了身前。
宁长久被迫收手。
“你对这个小姑娘是有感情的吧?”司命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苦难,细嫩的脸颊毫无血色,鲜血将本就鲜红的裙袂染得更红。
宁长久道:“以你的身份,何必做这般无耻之事?”
司命说道:“若是过去的我,当然不屑,神女只问天机,不问人事,更何况这种黄毛丫头。但现在……呵,你肯定没有体会过那种跌落尘埃,修为尽失,一切重来的感觉,若你哪天经历了,就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了。”
宁长久轻轻摇头:“你的痛苦使你堕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