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了呀?”邵小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宁长久平静了看着她,强行挤出了个微笑,道:“没有,你说得很对。”
终于把邵小黎按回床上睡觉之后,宁长久一个人来到了屋外,想着少女方才的一番话,不由地想起了陆嫁嫁,无奈地笑了起来。
自己原来这般qín_shòu不如么……
断界城的夜空没有月亮,那袭白衣玉立的窈窕雪影恍惚间在眼前晃了晃,于是他的眼中便有了月亮。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他静静的想着,修罗神录的所有内容随之涌入血脉,如奔腾不息的马,开始一轮轮周天的循环。
也不知这匹马能不能踏风直上云霄,载着他与那月色相逢。
……
……
陆嫁嫁也不知道自己深渊外枯坐了多少日了。
这片深渊像是一个凹陷的平面,永不停歇地跌追着,无论她跳下去多少次,都会被无可抵抗的力量送回原点。
深渊外的茅草屋子在历经风吹雨打后有些破损,草屋门口的木人上刻录着时间,一天一画,如今已是一百五十余道刻痕了。
转眼之间已是五个多月。
莲田镇的荷花早已凋谢,深渊之中也再没有动静传来,死寂得令人绝望。
她依旧白衣如雪,墨发如瀑,仙气出尘,只是秀美的脸颊显得有些清瘦,因为先天剑体的缘故,她的肌肤却不受风雨岁月的影响,依旧莹润如玉,宛若谕剑天宗冷冽的雪。
日与夜在剑裳上交替着影子。
陆嫁嫁剑体初成破入紫庭之后,境界的攀升超过了谕剑天宗历史上任何的天才,只是她再也没有笑过,偶尔也只是对着深渊将那心魔劫中的曲子哼成曲调。
岁月如流,平生何己……
也不知道渊下之人能否听到,然后被自己唤醒。
而谕剑天宗的长辈与晚辈也偶尔会送来一些换洗的干净衣裳,宁小龄在修炼之余也会陪着师父一起来看着深渊,只是她境界太低,无法在南荒待太久,每次陪伴陆嫁嫁半个时辰便要离开。
宁小龄依旧住在内峰里,每日随着其他弟子们练剑,回到房中之后便与韩小素讨论一些有关于鬼魂的来龙去脉和法术。
有时她也中那位老人早已死去,如今的是雅竹师叔,她看书的时候,乐柔有时也会捧着本书坐到她的身边,与她轻轻闲聊,宁小龄偶尔会笑笑,站宫灯呈于两侧,如水中的浮舟。
文武百官正跪在殿前,一一陈述着如今赵国发生的大小事宜,其中有民生,有灾情,更多的则是边境上与瑨国的战争。
“今日西北旱灾,好不容易熬过了盛夏,雨却也迟迟不降,田间作物枯死了大半,今年恐怕要颗粒无收了……”
“南方却是洪涝,东南处的沙水已经决堤,淹了不少的村子,那里的官员已经请命皇城出手援助了。”
“这是这个月的军费用度和战报……”
“……”
赵襄儿平静地听着,时不时开口,语言平缓而清澈,全然不似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哪怕偶有异议,她争论之时也未以势压人,言语温和,俨然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
而赵襄儿的这番转变赵国的人也常有议论。
谕剑天宗所发生的事,在相隔了将近半年之后,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他们都知道,当日皇城里,与殿下有过婚约纠纷,也曾比肩作战,于殿下婚宴之时坐于高位的少年,大概可能已经死了。
他们对于那位少年也有深刻的印象,而临河城的事情虽然被殿下严正警告不可妄议,但私底下也是有嘴舌的,许多人都说他们在临河城不见天日的一个月里,应是真正互生了情愫,甚至……还抱在一起。
而那少年死后,殿下整整一个月没有上朝,其心也是昭然若揭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殿下心里竟真将他看得那么重。
时光如水,如今赵襄儿清美的脸上已看不出什么悲伤,只是其后的冷漠亦或温婉,都带着拒人千里,不食烟尘的韵味。
而那场万众期待的三年之约,似乎也绝不可能实现了。
许多个夜里,赵襄儿也会想起皇城和临河城的日子,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多长,却总给她一种一见如故之感,仿佛缘分在很早以前就已定下了。
去年深秋之时,赵国大乱,乾玉宫踏碎,娘亲死在了大火里。
当时赵襄儿的愤怒是远远大过于悲伤的,因为她知道,娘亲这样的人物绝不可能死,这所有的一切,或许就是她安排给自己的考验。
宁长久死的时候,她同样不愿意相信,那南荒的深渊再如何凶险,也总有一线生机。
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死?
只是日子一天一月地过去,那袭白衣好似绑着石头沉入了大海,再没有任何音讯。
这同样让她生气,生气于宁长久的“言而无信”。
而她也不可能永远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赵国所有的子民都还在等着她的决断。
瑨国与荣国皆是国力强盛的大国,哪怕如今赵国也已今非昔比,但处理起战争来,依旧很麻烦。
“传说,瑨国的国君又得了神启。”
皇殿上,有一臣子走出,说起了最近瑨国发生的一桩大事。
赵襄儿静静地等着后话。
那臣子摊开了手中的折子,说道:“传说瑨国国都中的神木开花了,那神木据传两百年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