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虚淡淡一笑:“玄都,你已经不是清微宗弟子,不必如此。”
李玄都道:“我虽然不是清微宗弟子,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是变易不得。”
李道虚不置可否,转而望向秦素,破天荒多了几分和颜悦色:“秦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万寿真人、秦不一等了解李道虚为人的,见此情景,都不免惊异,李道虚性情清冷内敛,城府深沉,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便是面对一众嫡亲弟子,也少有慈祥和蔼的一面,他对于秦素的态度,着实有些不寻常了。
不说旁人,就是秦素也有些受宠若惊,好在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李道虚,依言道:“是。”
李道虚又望向李玄都,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当日你我二人在八景别院中话已说尽,秦姑娘是见证之人,所以今日也无甚可说。如今你受沈大先生所托,做了太平宗的宗主,便要在其位谋其政,将太平宗发扬光大。至于你我之间的对错,自有后来人评说。”
李玄都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旁听之人却是越发好奇,那日李玄都与李道虚到底说了什么,竟是使得师徒二人就此决裂,到了今天仍是无话可说。不过从李道虚的口风揣度,两人已经不是理念不合那么简单,恐怕是背道相驰。
如白绣裳这等心思细腻之人,想的就更多一些,当日师徒二人交谈的内容,必然十分紧要,关乎到整个清微宗,甚至是江湖局势。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在这种情形下,秦素竟然可以从旁见证,却是十分反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两人都没有将秦素当作外人,由此说来,对于秦李的婚事,清微宗这边是没有异议的,再从秦不一的态度来看,秦家那边就算有些顾虑,但大体上也不会太过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