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旁门左道之法没有太多要求,易于速成,但有极大隐患,熬不过去,或疯、或伤、或残、或死,熬得过去,则长生有望。”
老汗叹息一声:“长生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长生简单易得,那么天下之人岂不是人人都可长生?我记得大魏的明雍帝,他便信奉你们的太上,同样是帝王之尊,修道练玄二十余年,仍旧是难逃一死,我又能强过他多少呢?再往大处说,这个难题是古往今来无数帝王都思考过的难题,如此多的聪明人,都没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我又如何能在短短几年之间解决这个问题呢?”
李玄都赞道:“大汗英明睿智。”
老汗淡笑道:“人老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强壮,脑子不如年轻人灵活,唯一比年轻人强的地方就是经验了。许多简单易得的道理,不仅仅是老人明白,年轻人同样明白,只是老人已经用自己的经历一一验证了那些道理,对于这些道理的理解更为深刻,而年轻人没有经历,也就谈不上自己的见解,只是流于表面。这就是经验。”
李玄都道:“事未经历不知难。”
老汗笑道:“你们中原人总是擅长把很复杂的话语浓缩成简单的几个字,这是金帐人比不了的。”
李玄都没有接话。
老汗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使者知道我为什么不与你谈议和之事吗?”
李玄都摇头道:“不知。”
老汗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道:“因为使者不诚。”
李玄都心中一惊,面上不显,问道:“敢问大汗,我何处不诚?”
老汗脸上并无怒意,“既然见到了我,为什么不报上你的真实姓名呢?你不姓秦,如果秦道正有你这样的优秀晚辈,那他早就将你推到台前,而不是藏到现在,更不会让你来金帐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