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一笑置之。
在张鸾山离去之后,颜飞卿缓缓开口道:“紫府兄,你以为我这位张师兄如何?”
李玄都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看不透,也猜不透。”
颜飞卿轻轻叹息一声。
倚在柜台前的陆夫人不知何时收起了烟杆,双臂环于胸前,冷不丁地开口道:“张鸾山其人,我也算是知道一二,这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早年时喜欢经典史籍,曾经向万象学宫的大祭酒问道。都说这天下之间只有两个千年之家,一个是北方的圣人府邸,一个是南方的天师府邸,可惜他生在了天师府邸,不是圣人府邸。”
听到陆夫人的这番话,李玄都心中一动,想起了张鸾山曾经对自己说过种种言语,不由得生出好大的感触。
沈无忧又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轻咳了一声。
陆夫人这次没有依他,不满道:“你咳嗽我也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沈无忧顿时大为尴尬,干脆再拿起毛笔,不再理会这一茬。
李玄都见此情景,不由会心一笑。
结果这一笑被沈无忧看在眼里,然后他就听自己耳畔响起了沈无忧的嗓音:“紫府莫要觉得好笑,等你成亲之后,也会有这一日的。”
李玄都被吓了一条,转眼再看,陆夫人越好,颜飞卿和苏云媗也罢,都没有反应,显然是只有自己听到了沈无忧的话语,便有些心虚,不过嘴巴却要硬气,以传音道:“我家素素温婉贤淑,绝不会如此。”
沈无忧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不过李玄都耳畔又响起他似笑非笑的声音:“此语言之尚早,女子们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温婉贤淑?”
然后他又望向陆夫人,嘴唇微动,不知说了什么。
结果就是陆夫人看向李玄都,眼神有些凶恶,很是不善。
李玄都没想到这位沈大先生还有如此谐趣一面,大感有趣,只是陆夫人也不好得罪,只能拱手作揖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