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冰玉有些心情凝重,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上官莞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城垛的砖面,指甲划出一道刻痕,她轻声说道:“先前还不清楚,现在已经查实,李道虚的爱徒李玄都,张静修的爱徒颜飞卿,白绣裳的爱徒苏云媗,还有宫官和宋辅臣,以及那位斩杀了金释炎的高手,另外,令尊赵良庚也被裹挟其中。”
听到“赵良庚”三字的时候,赵冰玉的眼皮微微一跳,眼神晦暗,神情复杂。
都说天家无亲,何故?为权力故。儿子是父亲天生的竞争者,尤其是涉及到权力之争的时候,可在父子之间又有各种世俗道德伦常的束缚,父杀子是为不慈,子杀父是为不孝,又让父子在权力之争之中,披上了一层不知是真是假的温情面纱。
对于赵冰玉而言,父亲的失踪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做好上位的准备,也不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再加上多年的父子情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不希望父亲有什么闪失。可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那么他就能立即得到父亲的一半权柄,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有机会继承父亲的全部权柄,也有可能一无所有,又让他心生犹疑,隐隐盼着父亲真的不能回来才好,这样便帮他做出了一个选择而不必承担任何良心和道德上的谴责。
在这种矛盾心态下,赵冰玉从上官莞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自然思绪万千。
上官莞轻笑一声:“赵部堂还不能死,如果他死了,荆州、楚州、芦州就全都乱了,这个时候,不能乱。”
赵冰玉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是地师的意思?”
上官莞低垂眼帘:“是地师的意思。”
赵冰玉知道西京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于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