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未置可否,笑道:“岳兄也是不凡之人。”
岳左实心诚意地谦虚道:“不敢与李先生相比。”
李玄都熟练地摆好火炉后,说道:“有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早年的时候四处漂泊,不在意这些,去了帝京之后,见识了人间富贵,便附庸风雅地弄了这么一套红泥火炉,不曾学文人雅士温酒,只是偶尔煮茶,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说话间,李玄都已经生起炉子,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木柴燃烧起来,竟是没有丝毫噼啪声响,也没有丝毫烟气。
岳左望着炉中已经生起火苗的木柴,轻声问道:“这不是普通的木炭,似乎是檀香?”
李玄都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偶然得来。”
说话间,他又取出一罐茶叶,取出少许放入炉上壶中。
茶叶蜷曲如雀舌,边沿上有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随着山泉水在壶中翻滚,茶香袅袅。
李玄都的煮茶手法堪称拙劣,甚至连洗茶的步骤都省略过去,不过岳左却毫不为意,只是耐心等待,待到李玄都亲手为他斟满一杯,轻抿一口,这才开口道:“是今年的明前?”
李玄都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是去年的明前,那时候我在江南,有个朋友送了我两斤,装坛、密封,然后放在这须弥物中。”
岳左惊奇道:“竟像是刚采摘下来的今年明前。”
李玄都笑了笑,“其实算不得好茶,我在怀南府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开客栈的高人,送了我一杯茶和一副卦,茶是好茶,卦是好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