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是要进去的人,不过在进去之前,了结一些不大不小的遗憾,还是合情合理的。
两人刚走出不远,就有一名鸨母迎了上来,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风韵犹存,看到这位青鸾卫官爷和身旁的俊秀少年,目光中顿时便多了许多别样意味,不可言传,只可意会。
李玄都不介意这些,换成在名师云集的书院寺庙,同样是两人,肯定没人会想歪,既然来了这等不正经的地方,就别怪别人会想歪了。
李玄都取出一块大约二两左右的碎银子丢给这名鸨母,问道:“今天楼里有什么节目?不要荤的,只要素的,越素越好。”
所谓荤的,自然是卖身的红倌人,所谓素的,就是不卖身的清倌人。红倌人和清倌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钱和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银票,也可能是金子、银子、铜钱,银票却一定是钱。红棺人不一定曾是清倌人,清倌人到最后却总会变成红倌人。真正的有钱客人对待清倌人通常和对待红倌人没什么区别。清倌人无非是价格更贵而已,是需要一次性大出血才能被买走的人。不过对于普通客人而言,出不起价钱,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清倌人就是卖艺不卖身。
鸨母心中已经认定李玄都是个有龙阳之好,此时听到这个要求倒也不奇怪,笑道:“真是巧了,再过不多时,在花厅就有一场‘飞花燕莺舞’,不知这位官爷有没有兴趣?”
李玄都其实也不知道这“飞花燕莺舞”是什么玩意,不过可以大致猜出应该是这类地方的有名节目,这鸨母肯定把他当成了花丛老手,这才不多做介绍,只是提了下名字。李玄都是什么人,在那么多大人物面前都能面不改色,此时自然也是脸上不曾露怯半分,故作沉吟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