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立刻带人去搜,果然找到几口枯井,里面有腐臭的味道传来。
实际上,在沙漠了挖井很有撞运气的成分,有泉眼证明有水脉,但水脉走向无人得知,吐尔逊等人也是挖了三口井才有了这一口有水的,而有吐尔逊这类想法的定然不止一个,所以陈端找到了好些个枯井。
“放了他吧,吐尔逊先生不会出卖我们的。”林君弘道。
陈端这才归刀于鞘,曹禺对身边军官说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两日。”
休整两日也是不得已,一口井要为八千人和六千多牲口提供水源,一个晚上根本不够,不过既然巴拜伯克已经发现了,就不用怕耽误时间了。
夜晚吃过饭,林君弘召开军议,吐尔逊也参与其中,展开地图后,曹禺问:“吐尔逊先生,现在已经证明巴拜伯克知道了大军的行踪,且提前破坏了水源,我需要你把无法被破坏的水源标注出来,看是否足够让我们抵达哈密,不妨告诉你,军中粮食还能吃二十日。”
吐尔逊思索说道:“红柳园不能去了,现在是九月了,流向那里湖泊的河水断流了,湖水扔进死羊就没法用了。南泉岭有一口密井,但我已经三年没有去过那里,不知道有水没水,最不容易破坏的是马莲坛,那里原本是个村庄,有坎儿井灌区,引的地下水,大军补充肯定是够的,是活水,不怕叛军污染,即便破坏也只能破坏一部分,半日时间就能修通,但有一样,那里距这里需要走五天,最好派先遣队先去南泉岭看有没有水,再去马莲坛查验,确定了再出发,不然我们先去南泉岭,若补充不到水再去马莲坛,就会多走两天,还不如直接去马莲坛。”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找一个知道密井位置的人给我。”陈端说道,然后对林君弘二人说道:“殿下,将军,我亲自带人去,别人去,我不放心。”
“好,辛苦你一趟,多带些骑兵。”
“从马莲坛再往哈密走就有村庄和河流了,河水是活水,不怕污染,有村庄肯定有坎儿井,也能补充,而且相互之间距离比较近,多两日,少半日就有水源。”
曹禺长出一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稳当了,吐尔逊担心说道:“我最担心的是巴拜伯克在马莲坛与大泉子之间埋伏,这里至少有五天没有水源,如果他用兵马困住了我们,我可未必在戈壁滩上掘出井来。”
曹禺笑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能困住我们的军队还没有诞生呢,他们若是敢来,那就有新鲜的马肉吃了。”
军官们哈哈大笑,沙漠作战,最怕的就是补给线最切断,可他们携带有足够的物资,可以直接冲到哈密,根本没有补给线,而伏击更是无稽之谈,在这种平坦的地形,西征大军的火炮和燧发枪会教巴拜伯克的军队如何做人。
第二天的下午,林君弘巡视完大军,见到吐尔逊正在泉水边忙活着,他的手下把死尸捞出来埋在沙漠之中,石头围子被推倒,水被放干,在地势较低的地方,一个新的围子正被砌筑,再挖一个沟渠,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水塘。
“需要我的人帮忙吗?”林君弘问。
“不敢劳烦殿下的天兵,时间充裕,我的人可以在启程前做完。”吐尔逊引着林君弘走到阴凉地,林君弘看到胡杨林下还有那个熟悉的铁笼子,里面的老鼠还有几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林君弘看了一眼:“这些老鼠竟然没死?”
吐尔逊道:“巴拜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故意把笼子放在水塘上面,给里面的老鼠留下充足的食物,就是想告诉您,这片水塘被污染了,帝国的大军会像水塘上的老鼠一样渴死,可是那个愚蠢的东西哪里知道,沙漠里的夜晚很冷,水塘上水汽充足,凝结在铁笼子上,老鼠就是靠这些露水活下来了,而巴拜那块写着狂语的毡布还为老鼠遮挡了中午的阳光。”
“好好养着这些老鼠,别让它们死了,它们和巴拜伯克有一个约会!”林君弘微笑说道。
两天的时间,西征大军完成了补给和休整,继续西进,离开的时候,这里留下了一个新的水塘和一块石碑,石碑上清楚记载了帝国的叛逆恶贼巴拜污染水源的恶劣行径,也承受了叶尔羌国畏兀儿商人吐尔逊麦尔丹的义举。
而刚离开大泉子不久,陈端率领的前锋返回了大队,而陈端吊着一支胳膊,显然已经受伤了,再看随他而去的骑兵,少了近五分之一,马匹也折损不少,但带来的却是好消息,马莲坛的坎儿井被破坏的不严重,随便找些人就能挖出来。
“我们先是查探了红柳园的密井,有水但水位很低,向导说那种水位支撑不住大军取用,所以就去了马莲坛,那里的情况还好,只不过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叶尔羌骑兵的袭击,他们有四百余骑,火器装备率很高,其中的重型火绳枪和骆驼炮要值得注意,戈壁滩上无遮无拦,与其对射,马匹损伤很快,我们损失的四十多匹好马。”陈端介绍到。
“骆驼炮,什么东西?”林君弘问道。
陈端招了找手,手下牵来一匹骆驼,驼峰上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架设一门火炮,还可以旋转,看口径也就是一磅炮,林君弘细细打量,感觉和风帆战列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