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坦。
尔岱青站立在大帐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肃立在初秋的凉风中。
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一个硕大的土包,约莫几十米高,上面较为平尔岱青让人在上面修建了一处简易的瞭望台。
阿拉坦(埃利斯塔)附近都是一马平川,只有此处最高,站上去后周围广袤的草原、蜿蜒流淌的阿拉坦河、两处盐湖一目了然。
那两处盐湖本来是阿兰人掌握的,不过他们只有三百多户,土尔扈特人进入后彼等肯定不敌,只得向他们俯首称臣,尔岱青掌握这两处盐湖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将阿兰人变成奴隶,而是学着大夏人将他们变成了工匠。
当然了,以阿兰人的人数和水平,想要以这两个盐湖出产食盐的数量来满足近四万户土尔扈特人的需要肯定力有未逮,不过是勉强能满足土尔扈特贵族的需要罢了。
跟着和鄂尔勒克西迁的人中,除了土尔扈特人,尚有和硕特、杜尔伯特、绰罗斯等部落,他们加起来也有上万帐,原本卫拉特四部中以黄金家族后裔的和硕特部为尊,不过到了这遥远的欧洲,王罕后裔的土尔扈特人自然最为尊贵。
原本土尔扈特人需要向来自克里米亚的商人交换食盐,不过现在自然全部转到大夏人那里去了。
尔岱青身后,还站着一溜部落里的贵族,除了以朋楚克为首的土尔扈特本部大小台吉,和硕特、绰罗斯、杜尔伯特的一些台吉也在其中,其中又以和硕特部的台吉楚琥尔乌巴什为首,由于本文中叫楚琥尔的人实在太多,本文便简称他为乌巴什。
在索伦语中,乌巴什是智者的意思,到了蒙文中,除了这层意思外,又多了一层意思——酋长/首领,合起来便是智勇双全的尊者。
实际上,能够拥有乌巴什名字的,无一不是蒙古族里面的贵族,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能够读书识字。
乌巴什人如其名,身材修长,除了发型还是卫拉特人常见的两个大辫子放在胸前,却穿着一身汉人里常见的道袍,非但如此,他的颌下也留着长须。
此人精通蒙文、突厥文的读写,如今随着大夏国的崛起,他又捡起了汉文,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可是在短时间就掌握了俄文(此时的俄文还未最终成型,最终成型尚要等待十八世纪的彼得大帝时代)的。
乌巴什是部落里六岁就送到拉萨修习藏传佛教经典的人,与那著名的噶尔丹一样,对藏人、梵文也很精通。
由于这个因素,乌巴什虽然部众不多(只有三千多帐),不过地位却很超然,眼下在土尔扈特部落,实际地位仅尔岱青、朋楚克、墨尔根。
尔岱青手里举着一只单筒望远镜,那正是大夏人送给他的礼物,望远镜还是折叠样式,外面是黄铜,看上去金光闪闪。
“来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尔岱青一声喝叫,众人依次走下了山包。
在阿拉坦河的北岸,一队人数大约几百的骑兵队伍夹杂着团团烟尘过来了!
尔岱青他们以土尔扈特贵族之尊,前来迎候的竟然是大夏国安西总督哈尔哈图,尔岱青是提前收到了消息才能如此屈尊降驾至此。
而沙皇的使者,以前那位来到萨马拉面见阿明的萨尔蒂科夫,人称“恐怖伊万”的萨尔蒂科夫又从西伯利亚调回了莫斯科,阿列克谢继续让他担任皇室的军械大城以及情报总管,前不久刚刚造访过阿拉坦,尔岱青表达了沙皇的意思。
萨尔蒂科夫昨天刚走,这倒尔岱青长舒了一口气,否则沙皇和博格达汗的使者都在阿拉坦,不用说他是很尴尬的。
尔岱青如此重视哈尔哈图,除了大夏国的威势,还与此时的周边形势有关。
这几年,原本在历史上席卷乌克兰一带的哥萨克大起义如期上演了,在大夏国的暗中支持下,起义军首领博格丹不仅抗住了波兰的攻打,还与之互有胜负,这几年,博格丹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带着残余兵马退到了扎波罗热一带,经过几年大战后,波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包围了扎波罗热,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意外又发生了。
顿河流域的哥萨克也加入进来了,为首的正是斯捷潘兄弟。
眼下的情形是:
在扎波罗热,博格丹手下还有大约八千精锐哥萨克,其中骑兵有大约三千;
在扎波罗热的对面,有波兰王国的陆军指挥长、克拉科夫城主/伯爵波托茨基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其中波兰翼骑兵有五千,还有一万德意志雇佣兵。
而在扎波罗热的东边,斯捷潘兄弟带着大约三千顿河哥萨克游骑兵驻扎在约莫十里路的地方,与扎波罗热互为犄角。
这里要说明的是,前年博格丹起义时,最高峰其手下有五万军队,而对面的波托茨基手下的军队从未超过万人,以前,他一直在克拉科夫遥控自己的儿子斯特凡指挥,在这场对付哥萨克的战争中,波托茨基实行的是添油战术,不断从波兰本土派遣正规军和雇佣兵前来参战,每次参战的部队不超过五千人,结果自然是正中博格丹的下怀。
去年年底,斯特凡战败身死,这才将窝在克拉科夫的波托茨基惊动了,这一次,他出动了三万大军,几场大战后,双方的兵力便是上述提到的。
近三年的战争,让整个乌克兰瞬间就陷入了类似于德国三十年战争那种惨状,波兰人、哥萨克、诺盖人交织其中,杀成一团,各方都对乌克兰大地上的平民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