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听着孔子祥的言语,往学堂里面看了一眼,见得吴承渥在学堂之内,便对孔子祥投去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笑容,然后进得学堂之内。
吴承渥上前来给甘奇与胡瑗见礼,甘奇点头示意了之后,往讲台上落座。
胡瑗已然开口:“道坚今日带来一篇长文大论,论述为官之道,来日当然道坚在此处开讲详谈,诸位先把这篇长文都各自誊抄一下吧。”
抄书?甘奇一来这太学,总要劳累一番众人,不是考试就是抄书。
不过还好,抄书而已,力气活,总比考试自己写文章要好。
甘奇把文稿递给吴承渥。
吴承渥双手接过文稿,还开口来谢:“谢过先生。”
看着吴承渥,其实甘奇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为人师的感觉,在这个极为尊师重道的年代,受人称一声先生,是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继续讲经吧,我今日来就是听你讲经的。”甘奇说道。
“讲经,继续讲经。”胡瑗也抬手示意吴承渥继续上课,然后出门而去。
这个时候的吴承渥,已然正襟危坐在甘奇身旁,面色极为严正,深呼吸几口,翻看书,大概是怕给甘奇丢了脸面,再开口,吴承渥极为认真。每一词每一句,都用尽全身解数来讲解。
一旁的甘奇,好似成了监督吴承渥讲课的角色。
甘奇也不管这么多,一边听讲,还一边开始做笔记。
门口处,孔子祥时不时探头往里面看上几眼,还想给甘奇挤眉弄眼,却是甘奇目不斜视,也看不见挤眉弄眼的孔子祥。
夜色初上,汝南郡王府的赵小妹,又一次穿起了男儿的儒衫,扎起了发髻,随着赵宗汉出门而去。
赵宗汉一脸的无奈,无奈中带着宠溺,在车架内不断埋怨:“小妹,你也换个人祸害,你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兄长。”
赵小妹嫣然一笑:“兄长是多,但都不及十哥你好。”
“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话,你若真觉得我好,那你下次就换个人祸害,此事若是被父王知道了,我这两条腿都要被打断了。”赵宗汉脸上真有些担惊受怕的感觉。
“十哥放心,父王若是要打断你的腿,小妹就把自己的腿送上去让父王打。”赵小妹忽悠着自己的哥哥。
“我信你个鬼,父王哪里会打你,只会怪罪我这个做哥哥的。下不为例,一定下不为例。”赵宗汉开口说道。
“嗯,十哥你放心,一定下不为例,小妹就是想去见见那个张大家,见一见就好。”赵小妹说道。
“你只当是见一见,我却是带着你上了青楼,这般的罪名,父王若真知道了,两条腿都不够打的。我也是不知你非要见一个青楼的花魁大家作甚?”赵宗汉撇嘴说道。也难怪赵宗汉此时这么担惊受怕,原道是要带着自己还未出阁的妹妹上青楼。
这般的要求赵宗汉却也拗不过自家小妹,可见这个小妹手段何等厉害。不过话也说回来,连甘奇那般的黑恶份子,都莫名其妙着了这小姑娘的道,何况赵宗汉?
“我就是想看看,看看这位张大家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甘先生会填那么一曲好词送给她。十哥你听听,缸挑欲尽,粉泪裛还垂。欲知肠断处,梁上暗尘飞。”赵小妹若有所思说道。
“唉……冤孽,冤孽啊。”妹妹谈恋爱,愁煞了做哥哥的。
“莫不是知己?才能写出这欢场女子的愁怨?”赵小妹大概是在自说自话。
“小妹啊,男人,年少正fēng_liú,楼宇里给个女子填首词,那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赵宗汉解释着。
“正常吗?”赵小妹又问。
“再正常不过了,昔日柳三变,十曲有九曲是送给楼宇里的女子的,这有什么不正常?”
“哦,十哥,你在那些楼宇里,可有什么知己吗?”
赵宗汉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倒是想有一个,只是以往少去,近来去得多了,却也没有碰上投缘的。”
“可是因为近来认识了甘先生,所有才去得多了?”
“倒也不是,以往只是年少,不好太过放荡,而今倒是自己可以做主了,便去得多了。”
赵小妹呵呵一笑:“十兄,我看你以往是没钱吧?最近零花钱多起来了,所以才去得多了。”
赵宗汉略显尴尬:“就你鬼精灵。”
汝南郡王府,汴梁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族,汝南郡王赵允让,一辈子生了二十多个儿子,除了那些年岁大了,成家立业分家出去了的,家中这些儿子,其实还真没有多少钱,还仰仗着王府供养。
如赵宗汉这般身份,皇家旁系支脉的男子,大宋开国到现在近一百年,汴梁城里住着的,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个,若是加上散落各地的,怕不下千数了。就赵允让这一支,往上是宋太宗赵光义的第四子赵元份,赵允让也有好几个兄弟,现在赵允让一个人又生了二十多个,若是再等十几二十年,赵允让一个人的孙子都有一百多个。
这还是赵光义第四个儿子下面的一支而已,若是把赵光义的所有儿子与孙子都算上,再加上宋太宗赵匡胤那边,那便是数不胜数。
而且宋朝的皇族,还不是从赵匡胤与赵光义这兄弟俩开始算起的,赵匡胤当皇帝的时候,又往上追认了五代祖宗的皇位,爷爷的爷爷都有了皇帝名分,若是把这上五代都算起来,皇家子弟,那就真正算不清楚了。这就好比三国刘备,都已经是织屐贩履之辈了,往上翻一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