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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飞回到梗子街家中,四娘娘早就准备了醒酒汤,看他满脸通红,一边责怪说,“我倒了八世霉,伺候完你们老的还要伺候小的……”一边就心疼,说:“这个凤玘,到底是武人,也不知道心疼女婿……”
听着老娘的嘀咕,康飞忍不住就笑,把醒酒汤喝了,就问他老娘说:“老娘,我觉得我们家香粉店蛮赚钱的,这钱到哪块去了?怎么也不见你请几个人伺候伺候……你好歹也让儿子过一过的日子撒。”
四娘娘就哼了一声,“我们是正经人家,不像凤玘他是世袭的鞑官……”康飞哦了一声,懂了。当官的才能请那么多仆妇,他们老戴家的香粉店说不准赚钱比凤指挥家多,但是,他老子是扬州府学廪膳生员,是秀才,是才子,真要钱过北斗,米烂成仓,僮仆成群,朱马成行,大约,就太招摇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就给老娘点了一个赞,“还是老娘你勤俭持家,会过日子,戴春林也不晓得上辈子敲烂了多少个木鱼,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娶了老娘你做马马……”
四娘娘就啐了他一口,“尽浑说八道。”心里面却是被儿子说得美滋滋的。
站在廊下的四爷听到儿子胡说八道,忍不住就干咳了一声,把康飞吓了一跳,赶紧觍着脸就摇手喊了一声,“老爸,我刚才还跟老娘说,康娘子啊!你前世肯定五百次跟老爸擦肩而过,暗恋老爸,菩萨看你可怜,这才让你嫁了老爸这个扬州府大才子……”
四爷板着脸,把袖子一拂,转身走了,康飞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又给老娘支招,“老娘,你马上回房间就让老头给你写诗,写不出来就不让他上床睡觉……”
四娘娘忍不住,一伸手就敲了儿子后脑勺一下,想了想,却又噗嗤一笑,俨然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