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空眺望木空的目光轻轻的顿在最初之光上,她稍稍想了想,抬脚朝着最初之光走去,身体在两次闪烁的路程中走进了光芒覆盖的地方,那神圣而浩大的光芒,混合着极度精粹的秩序与极度精粹的混沌气息,明明是两种秩序相融的气息,却让她略微感觉有一些安心。/p
她在最初之光中寻找到那形单影只的身影,想了想,朝着他缓缓走去——意识弥漫充满整个光芒的领域,她知道他已经知道她在朝自己靠近。并为此让注意力稍稍的转移了一些。/p
“怎么了?”/p
刚走到大笨蛋身旁就听到那空灵,与虚空共鸣共感的重叠回响的声音,源空仰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又偏头顺着他目光看向前方:是冥界那尊高阶元始坐镇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那位高阶元始那里离开过,直直的盯了四个纪元,从未放松。/p
“有点迷茫,过来看看。”源空在他脚边坐下,叹息了一声:“摸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习惯的抬手,习惯的把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东西抹杀殆尽,习惯的倾泻自己的力量,习惯的让一切都习惯了下来,结果就变得有些离谱,甚至已经难以明白我们这会儿在做什么——所以,我来找你。”/p
“精神已经到极限了?”云诺星目视前方,轻声回应。/p
“……也许是吧。”源空双手抱着膝盖,将脸颊埋在手臂里沉默着,任谁在这地狱般的地方战斗四个纪元也会茫然吧,从最初的一年,百年,千年,千万年,到第一个亿年,紧接着十亿年,千亿年,千万个亿年,最后,当时间过去一个纪元,一切都已经沉默,麻木——第一个千年的时候感觉百年也不过如此。闭几下眼睛就过去了,第一次千万年又觉得百万年不过如此,打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不过是时间历程上的一个小线头而已,再然后……然后……然后时间过去了四个纪元,这已经不算是线头了。/p
“大笨蛋,我们现在在哪里?”源空闷闷的开口。/p
“还在上位面边缘。”云诺星死死盯着那尊高阶元始的目光终于挪开了一次,他看向其他地方的虚空,转过头看了几秒钟,随后又死死的盯着那道大裂缝:“虚空封锁圈在那一次大移动后再没有移动过,距离第三防线也还有很远一段距离。”/p
“但是一旦到第三防线就……”源空忽的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闷闷的嘀咕:“就……是……”/p
云诺星沉默,颔首:他们正在后退,仿佛回到了最初战斗的那一段时间,虚空前线每战斗一段时间就会迫于不断积累的压力不得不后退。/p
虽说是真的后退了,不过第二防线并没有崩溃,那是他在三个纪元前,冥界那一次玩命突袭中做出的决定,在那之前就费了不少功夫让固守于虚空中的第二防线松动,从而拥有了移动的能力,能跟随虚空封锁圈一同移动。/p
至于那一次让第二防线都不得不退让的突袭,一言以蔽之:二十尊高阶元始与一千多名中阶元始级别的雏鸟围攻虚空前线,至于衍化体和构造体……/p
呃,那是常规单位不用记录,要记录也没个准确的数字。/p
一次猛烈的强攻,战斗的速度很快,短短三天结束了战斗,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冥界那边,一千多名雏鸟全军覆没,二十尊高阶元始仅剩下七个在在重伤垂死的状态跑了回去。染上了最初之光的崩裂能量,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还活着。/p
乍一听好像是一场大胜啊,战果惊人什么的……但如果反过来想一想,得知虚空前线所有灵魂圣殿都爆满了一次,也许就惊不起来了吧——对了,他还记得是源空这丫头负责事后报告的,他记得那一次突袭之后,小丫头在她那个神秘的小本本里写下了一句话。/p
秩序战士平均死亡数:加一。/p
言下之意就是:虚空前线那三天,全部人都死了一次,一次团灭。/p
那场战斗包括顶层力量在内差不多都陨落了一遍——除了特定几个人必须要在防御空虚的时候顶住所有人都不在的虚空前线而没敢去死外——虚空封锁圈也一退再退,短短三天里从中上位面一路后撤到了此时此刻的位置,冥界也是一直穷追猛打,势要一次性把整个虚空前线击溃,最后,他们伤了,虚空前线也残破得险些崩溃,虚空封锁圈千疮百孔,还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将其修复完整。/p
往后的两个纪元也没有再发生这种规模的战斗,也许是他们忌惮秩序世界的力量已经稍稍成型,知晓那一战后再无法轻易地抹除虚空前线。也就稍稍的按捺住了那一堆坏水,也许他们还在忙碌自己窝里在忙的事,也许……天知道到底为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