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去看望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件事,其实他不太愿意做。他不想看到曾经呼风唤雨如今每况愈下的林辉剑——日益消瘦的脸庞,不再炯炯的目光,c-h-a满管子的身体............更让他揪心的是尹筱清,她半躺在病榻上,侧过半个身体望着自己的丈夫,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无法释怀。她每天都放出自己的j-i,ng神体,那头孟加拉白虎,原先通体亮白的虎毛如今毛色暗哑,无j-i,ng打采地趴在林辉剑身边,眼皮在林索宇踏进门槛的一刹那象征x_i,ng地抬一下,顺便伸出舌头舔一舔面前那只枯瘦的手掌——他在等好望角狮的出现。这让林索宇无法不想起安静乖巧的斯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扑棱着翅膀栖息在赤徒的龙背上,仿佛那里就是彼岸天堂。
很久没见过斯诺了。
很快,林辉剑的状态越来越差,无论用什么先进的治疗仪还是民间神药,能用的全用了,但失去j-i,ng神体的他能撑到现在已全靠奇迹二字,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元气也正在快速流逝。艾伯特背着尹筱清悄悄地关照林索宇,要他随时做好失去父亲的准备,与此同时,尹筱清也不再盯着林辉剑看,皮包骨头的孟加拉虎前两天就不见了,大概是被她唤了回去,她只是半躺着,不发一言,j-i,ng疲力竭。
林索宇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到了训练场上以及和老臣们日夜无休的争论上。
这两个月里,奥塔星系出乎意料地祥和安宁,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争斗、暗杀或侵害。
魔兽星和双子星上的老大们早已得知卡布里星球内部分崩离析,比较可靠的情报是最高统治者林辉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据说是被发狂后的莫星瞳打伤如今只能卧床养病,而莫星瞳那小子畏罪潜逃至老家赛德纳星,和他的哨兵决裂至今、形同陌路。无论这个结局是由谁导致的——是无意中得手的关欣还是发出致命一击的莫修岩,又或者是福克先前的玉石俱焚,总之,双星联盟后的多管齐下终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林索宇和莫星瞳分开了,林辉剑听起来快要死了,整个星系的权力格局即将产生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
但雷鸣和米拉也就知道那么多了。关欣、莫修岩、福克对整个卡布里哨向特种兵以及大名鼎鼎的林家父子、天才向导莫星瞳所干的事,所有的过程都被林索宇以极其严格的军规下令封锁了消息,虽然有些事情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但是,敌人知道得越少越好。如果他们认为他们所知道的就是他们听到和看到的一切,那就让他们的认知停留在那些表象上好了。
这让林索宇为自己争取到了不少缓冲的时间。
实际上,几位跟随父亲多年的军官大佬对他的匆忙上台颇有微词,甚至在讨论后续战略的各种会议中出言不逊,正如刚受命上任整个军事管理学院哨向特种兵训练营总负责人的高宝臻所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总会有人想趁乱下手,为己谋利。
但是,林索宇的威严和决断有时表现得比他的父亲更可怕。赤徒——高傲的红龙,j-i,ng神体生物链顶端的超级强者,每次都龙视眈眈地站在林索宇身边,通红的眼睛扫视着会场上的每一个人。
“你父亲可不会拿他的j-i,ng神体来吓唬我们。”有个反对声音最多最响的军官终于在一次被驳回意见后忍不住道。
“我不是我父亲。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把你的j-i,ng神体放出来。”林索宇冷冷地说着,赤徒立刻配合地打了个响鼻,一团暗红色的火气从他的鼻子里喷出来,那人不甘地闭上了嘴。
军部高层争吵的焦点无非是打还是不打,那些教科书或中描写的鸽派和鹰派再次和现实高度吻合。军官们通过私下的拉帮结派,会议桌上的吹胡瞪眼,完美演绎各自的军事信仰——非黑即白,不是你错就是我对。
没有创意的套路和戏码适用于宇宙中的所有年代和空间。
以海姆斯特为首的老军官们,起初主张立刻集结所有军队,就像当初林辉剑高调征战一样,毕竟今时今日的哨向特种兵,正好处在一个新老混编,数量惊人,经验和勇气齐头并进的大好时代。
就以海姆斯特本人为例,本来在对自己女儿伊娃下毒一事一无所知的时候还叫嚷着出征才是正道,并且出征之前就应该先把莫星瞳“绳之以法”,顺便光明正大地收编赛德纳星的特种兵军队,他就不信莫星瞳的冰龙能对付得了几万人的大军!只是,当他得知伊娃承认了一切罪行并被收监等候审判时,他就像一颗彻底蔫了的花伦草偃旗息鼓了,之后的每一场会议他都不再轻易发表关于即刻征战的意见。
不过,这并不等于没有人替他说话。
“训练营里的那些新瓜蛋子们,不见见血怎么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战场?我们这些老混蛋都不怕死,愿意为你们年轻人做最后一次拼搏,你们倒前怕虎后怕狼地做起了胆小鬼?”一个与海姆斯特平日里交好的中将在脾气上深得海姆斯特的真传。
“我们怕?呵呵,”顶回去的是高宝臻,“我们怕个蛋!是谁只携带轻便武器深入敌军获得一线情报,带回致命毒剂以供研究的?是谁在边境肃清行动中一而再再而三立下战功的?现在的边境巡逻队里,老兵居多的一团二团军饷最多,可他们管辖的东方和北方,连反政府武装组织都不能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