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山腰雪色渐少,周围的古木又浓又密,看来今夜只能露宿在这了。末音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忽然寂静漆黑的树林中传出咕噜咕噜的低沉声,接着末音便看见周围几双阴森幽绿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大气不敢出小声叫道:“齐夜?”齐夜也发现不对慢慢退到他身边,“别乱动!是狼,应该跟了不长时间,我竟没有发觉。”说话间那些东西已显出身形,七八匹恶狼,呲嘴獠牙蓄势待发。他们还没来得及点起火堆到让这些不速之客占了先机。
齐夜将末音护在身后,“我对付他们,你见机就往山下跑。”立刻拔出长剑跳了出去,那些恶狼均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一起扑了上去,他对着末音大吼一声“快跑!”末音刚跑出几步便看见仅仅数招齐夜就砍死了几匹,然而剩下的似乎更加狡猾将他团团包围,等待时机。齐夜腹背受敌不敢妄动。
末音发现形势不妙,什么也没想随手捡起脚边一根木棍折了回去,对着齐夜背后一只狠狠打了下去,其他几只受了惊,生死间齐夜飞身跃起银光一闪便又杀死几只。
“小心!”末音惊呼,身子已经本能的挡在了齐夜面前,顿时手臂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齐夜反手一挥将最后一只生生劈成了两半。
他忙冲过来看着末音的手臂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末音衣袖瞬间被鲜血浸湿,他瘫坐在地,紧咬着下唇想要强忍住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涌出。
齐夜小心翼翼地撕开她的衣袖,鲜血还汩汩的往外冒,“幸好没伤到骨头,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弹琴。”
末音挤出一丝笑,“又不是断了手指,没大碍的,”齐夜为他做了些简单的处理,撒了些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末音痛的呲牙咧嘴,双颊却泛起一层微红,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窘态而尴尬。
“早些歇着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赶紧下山,得去看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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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夜一直守在末音身边,见他不太对劲,伸手摸摸额头。看来是受寒了,解下自己的衣衫裹住末音,又添了些枯枝,将昏昏沉沉的他抱到火堆近处,检查伤口。
“这么着可是会烧坏脑子的。”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一人。齐夜立刻拔剑直指来人:“你是何人?”
在这寒夜中,他依旧依稀薄如蝉翼的轻纱红衣,出现的无声无息。齐夜只能想到,除非是内力无比深厚的高手,否则他不会毫无半点察觉,不禁有些后怕,若这个人想要出手怕是这会儿自己早已成了尸体了吧。
梵音却只是朝着昏睡中的末音走去。“不要动他!”齐夜利剑一挑横在他们面前。梵音视若不见,俯身将末音揽入怀中,仔细瞧了瞧他受伤的手臂,微微皱眉:“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语气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嗔怪和心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
梵音拨开末音脸上的发丝,“我,算是他的师兄吧。”
“哼。绝弦子平生只收过一位关门弟子,却不知何时多出一位师兄来?”
梵音忽然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夜:“我也不明白,堂堂齐家堡少主为何要这么关心自己的仇家。”
“你......”
梵音伸手抚平末音紧锁的眉头,指尖在他眼角的胎记上留恋摩挲,低头却已吻了上去,深深地含住末音冰凉的唇。齐夜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居然在吻另一个男人。可是半晌也不见他再有何动作。而本在昏睡中极为不安的末音居然在这个缠绵的吻中渐渐安定了下来,最后梵音起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齐夜有所指的说:“他不知,我也不会说。至于你,我倒要看看会怎么做。”
次日,末音一向来顿觉浑身舒坦,神清气爽,好在伤口告诉他昨晚的一切不是个梦。 “师兄?”末音明白过来齐夜要说什么,“你是说梵音?”
“不知道,穿着红衣,长的女人相。”最后一句颇为不屑和鄙夷。
末音倒觉得好笑,可是也不明白梵音为什么会跟着他们。“他才不是我师兄。”末音小声嘟囔了一句。
齐夜收拾起行装,“该上路了。不出今日应该就能到棠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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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史有载:“天下之剑,一曰棠溪,二曰墨阳......”末音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也曾听说过如今世上宝剑绝大出于棠溪。这儿的人几乎人人腰间都佩有长剑,样式各有不同,但大多外观精美做装饰更甚。
二人先找了处医馆,老郎中看过末音的手臂后并无大碍,抓药时还喃喃自语道:“哎,要真是昨日受的伤怎能好得这般快,这年轻人何必要骗我老头子。”
事后齐夜依照末音的意思随便寻了个客栈落脚,刚入门就有小儿殷勤招待,“二位公子可是容华,齐夜?”末音点点头,齐夜却是目光一凌吓的小儿连退两步:“嘿嘿,公子莫惊。已经有人为你们订好了上房,请随我来。”
齐夜全不理会,来着末音作势就要离开,“我们再去寻别家。”
小二急了忙拦住,“诶...二位公子且慢,那客官说了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