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长廊,此时已是一片狼藉,移了位的垃圾桶倒在路中,掉出来的纸皮果屑被踢得到处都是。从电梯里出来的孙洋,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深了,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警员,没有他这般不安,看此处如此混乱,正好奇的东张西望,都没注意到他已慢下速度,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孙洋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回身边的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吉兆。”医生看着不远处大开的病房,停下脚步说:“警官,我可不可以不过去?”
“好吧。”孙洋看他这般害怕,只好应允:“你在这里缓一下情绪,我过去看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再谈当时的情况。”
“嗯。”
孙洋不再说话,看了眼停步立刻靠到墙边的吉兆,往病房走。
病房很小,不用细看便已是一目了然,一床一柜,一些医疗设备,跟别的医院没有区别。不同的是病床上面躺着的人,他□的上身只有皮跟骨头,血已被抽光。脸孔更是恐怖,两边的皮几乎跟牙齿粘在一起,嘴唇干巴巴的挂在嘴角,就好像被人撕裂一般。还有那双圆鼓鼓的眼球嵌在凹进去的眼眶中,风一吹过,就摇摇晃晃一副随时掉下来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惊悚。
跟着孙洋走过去的警察,只看了两眼,就跟见鬼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孙洋之前已见过两次这样的场景,比他们镇定很多。但他也没看太久,一分钟不到就皱着眉走了。回到先前的长廊,他刚准备问吉兆事情的经过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一个长得很好看,身材很修长的男人顶着头湿嗒嗒的头发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正是重案组的组长张沏,接到孙洋电话时,他正在外面吃饭。
孙洋看到他过来,立刻收回想说的话,跑到他身边。
“什么情况?”张沏看他一脸沉重的把自己拉到一旁,小声的问了句。
“跟前面的两个死者一样。”
“又是全身的血被抽光?”看他点头,张沏无奈的叹了句:“你不是说这次有目击者,是谁?”
“是个医生。”孙洋说完回身朝吉兆喊了句:“吉医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吉兆来到两人身边,张沏就直接说道:“医生,麻烦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好吗
?”
“好。”不知是不是有警察在场,吉兆觉得比较安全,心情已平静不少,脸色也没有先前苍白:“当时我确认清楚病人已经死亡,就帮他盖上白布,让护士送他到……”
“你等一下!”张沏听到这里,急忙喊停,“你说死者在被抽光血之前,就已经死了?”
“嗯。”
孙洋愣住了,张沏也愣住了。
这跟他们先前遇到的情况似乎不一样!他们前面遇到的两人是被抽光血导致的死亡。而医院的这个死者,死相跟前两个很相近,可他却在血消失前就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凶手改变了他的杀人方式?还是说凶手迟了一步?
“组长,这跟……”
“吉医生,你接着说。”张沏似乎没听到孙洋的话,看回吉兆又问一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吉兆他们如此紧张,忙接着往下说:“接着很忽然的,一阵风吹过来,盖住死者的布被吹开了。然后就好像有人站在死者身边抽他的血一样,他身体开始慢慢凹陷……”
“等等!”张沏惊怵了,再次喊停,“你说就像有人在抽他的血一样是什么意思?”
“我没看到人。”吉兆想到当时的情景,消失的害怕又再次浮出脑中:“他身体里的血就这样莫明其妙的消失了。”
“你……确定你没眼花?”张沏不知该怎么理解了。按这医生的意思,不就是一个看不见的人,当着他们的面正在抽死者的血?
“我没有,当时病房还有两个护士在,你不信可以去问她们。还有很多听到护士叫声跑过来的家属跟病人,他们都看见了。”
“……”
“警官,”吉兆看他们又一次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是见过同……”
“吉医生,死者得的是什么病?”张沏没等他问完,就打断他的话道,“他是不是一直在你们医院看病?”
“他得的是心脏病,以前没在我们医院就医过。”
“你没查就知道?”
“我们医院就我一个心脏科医生,他来就医过我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的家属在哪?”
“这个我不清楚,他是昨天被救护车送过来的,好像是他邻居看到他倒在楼梯间,打的急救电话。他醒
过来后也没提过,交钱签字什么的都是他本人。”
“那麻烦你把他当时填的资料复印一份给我。”
“好。”吉兆点点头,往电梯走。
张沏站着想了想,扭头看向身边的孙洋:“小洋,你负责这里的情况,我出去一会,晚点回警局找你。”
“你去哪?”孙洋看他一副就这样决定的表情,立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该不会又去找那个杨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