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知道这种失去最亲近的人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世界崩塌,或者自己身体中被剥离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依旧知道自己活着,但是却感觉不到自己活着。
他无法做到将桑德拉脱出这种痛苦,就算他经历过这种痛苦也做不到。
但是他能够教导她怎么面对。
桑德拉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只是将手臂环保在提姆的腰身上,然后一点一点逐渐用力收紧,像是感觉不到伤口崩裂的疼痛一样紧紧搂抱着提姆的腰,就如同抓着仅有的救命稻草和一线希望。
青年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尚显青涩和单薄的身躯在这个时候却像是一堵可靠的高墙一样耸立着,无声无息地保护着向他寻求着帮助和依靠的桑德拉,安稳如山地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稳稳地遮挡住惊涛骇浪,让她能够得到一丝喘息。
提姆深深拥抱着桑德拉,并不在意自己腰身上越收越紧的双臂,只是唇瓣轻轻擦过黑发,在上面划过了一个像是羽毛一样轻吻,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
被噩梦惊醒导致情绪彻底崩溃的桑德拉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等到那些绝望地情绪被泪水和提姆的安抚冲刷走然后被重新安置在心底掩藏起来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正紧紧抱着提姆不肯撒手,而且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了提姆的怀中。
桑德拉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灼热的温度甚至攀上了她的耳尖,让她差点就维持不住自己的人类形态暴露出羽毛和羽翼。
她正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松手才不显得尴尬,提姆就像是察觉到了她平复下来的情绪一样提前松开了手,然后她赶紧松了口气顺理成章地也松开了手,心中充满了因为又给提姆带来麻烦的愧疚和自责。
“你的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提姆冷静的就像是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相当自然地这么对桑德拉说道,完全没有一点提起刚才事情的迹象。
提姆没有主动提起来桑德拉自然也不会提起来,她赶紧在心中松了口气然后乖顺地点了点头,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点亮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暖黄色室内灯,然后相当愧疚地发现提姆白色的t恤衫肩膀那一块浸开了很大一块浅灰色的水渍,显然是刚才被她哭湿的。
“抱……”
“不用说这么多,你是我的队员,不需要和我说太多的对不起。”提姆在桑德拉开口道歉之前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站起身走到自己房间之中拿过医疗箱,示意桑德拉可以把睡衣口子解开。
索性桑德拉为了方便在睡衣里面里面穿着的是运动裹胸,就算直接脱掉睡衣也不会显得尴尬。几乎缠绕住她整个腹部的雪白绷带上隐隐渗出些血迹,提姆看了一下之后利索地帮她重新换上了药和新的绷带,然后对她说:“我明天带你重新去一趟医院,你的伤口可能裂开了,需要重新缝一下。”
“可是还要预约……”
“斯塔克先生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提姆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然后拿起散在一旁拆下来的旧绷带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又重新折回桑德拉的房间和他说:“要是你需要,我今天晚上可以陪你。”
他怕桑德拉再一次因为梦境的缘故情绪失控,之前就是因为感觉到桑德拉的尖叫声他才急忙赶过来,在桑德拉长出翅膀和羽毛用魔力破坏这个房间之前提前安抚住了她,他可不希望等会儿桑德拉一睡着就又重新陷入噩梦之中再一次情绪崩溃。
说起来,这已经是桑德拉第二次因为梦境情绪失控了……或许该和斯塔克先生讨论一下变种人的事情,要是她天天这样那就有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