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可惜,火炼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归根究底,原因似乎也很简单——
换成功利至上的人,或者说,那些行事之前首先要考虑利弊得失的家伙,在听闻温离的暗示之后,大概会觉得这一场架打起来并没有十分的必要。纵使重伤,血穗草团长的实力依然不俗,与之生死相斗,多多少少还是会付出受伤的代价。与其将体力浪费在温离身上,还不如直接去找其幕后的主子算账。古话不也说了吗,擒贼先擒王。
说句实在的,此刻与温离对峙的人乃是白昕玥,以那个男人无利不起早的行事准则,说不定真的会放温离一马,至少不会选择两败俱伤的方式来进行战斗。
然而,火炼却不是这样,这只白痴透顶的火鸟才没有那么多的脑容量去考虑那些得失之间的弯弯绕绕,他既然认定了温离该死,就一定会在此执行其死刑,甚至不管自己将会为之付出怎样的代价!
至于所谓的幕后,到时遇上了再说。单纯的家伙,考虑事情的方式自然也无比单纯,一码归一码,一件一件的解决,若是将那些繁杂的事务堆积在一起,大概这只火鸟也没有那种批处理的能力。
“你与你主子是什么关系,我懒得管。”没有任何犹豫——因为火炼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对方的言外之意,他直接抛出这么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如果杀了你,就等于折断了你那位主人的一只爪子。”
温离被结结实实的噎住了,面对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他之前辛苦准备的腹稿完全派不上用场。
短暂的沉默之后,温离不得不换一个话题,“对于我那位主人手中真正拥有的力量,看来你也查的差不多了。我们还真是小瞧了你。”
火炼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妖兽世界,应该是上一次在一号拍卖场举办的拍卖会,算起来这也才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不管这一位的真实身份究竟与妖兽的末代皇帝曦冉之间有什么关系,即使他当真身披曦冉的光环,也终究不可能与杀伐决断的皇帝同日而语。
但是,火炼竟然能够展现出如此卓绝的情报探查能力,这一点莫说温离不曾料到,便是他那位神秘的幕后主人,只怕也是始料未及。
“查出这些的人,可不是我。”火炼耸耸肩,倒也并非他谦虚,而是懒得去占据别人的功劳。
“不是你?”温离皱眉。“难道是楼澈?不,不会是他,我们一直很关注那只狐狸的一举一动,而且……”惊觉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事,温离及时收住话头。“这么说的话,只能是白昕玥了。”
“你当那个眼镜男这么多年当真只是单纯的在妖委会挂一个名号,别的什么事都不管?的确,那家伙在白楼的时候一直都是无所事事,这一点你们已经经过反复证实了,那家伙就是徐新吧?你们辛苦安插在白楼的眼线?所以我说,眼镜男有时候也挺蠢的,白楼统共就两名仆人,其中之一居然还来自于血穗草。”
许久没有耍嘴皮子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随意发挥的场合,火炼简直是不遗余力,从中也享受到笔墨难以形容的爽快感。尤其是“眼镜男”这个满是独特意味的称呼,念出口的那一刹那,似乎就此驱散了近来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堪称身心舒畅。
第162章 第162章—死战
人类之所以可以展现的游刃有余,前提是发生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一旦事情演变的轨迹出现了裂痕,稳定坚固的外表就会被打破,而如果这种纰漏出现在关键的地方,则会引起全面的分崩离析。
在这方面,饶是温离团长也不能免俗。
当听到火炼说出“徐新”这个名字的时候,温离终于不能再继续维持淡定了。慌张的颜色逐渐在他的脸孔上浮现,异常明显。这当然不是温离自控力太差,实在是过于出乎意料。
血穗草成立的时间不短,漫长的时间中当然做了不少事,事情一多就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这是常理。
然而,关于徐新的种种,却绝非如此。血穗草曾经派出无数暗桩,其中身份最为隐秘的正是徐新此人。既然是探子,肯定就有与之相对的上线。而徐新的上线正是温离本人,就连姚向晨等血穗草的干部都不知道这个暗桩的存在。
为了无限降低暴露的可能性,温离严格控制了与徐新接触的次数,若非遇到紧急重要事务,他们之间的联系固定为没半年一次,联系的方式更加不用说,温离可以用性命担保绝无泄密的可能。
有些暗桩被揪出来,是因为对方采取了顺藤摸瓜的形式,然而放在徐新身上似乎也没有可能,毕竟温离本人就是这根“藤”。
最后的可能性则是徐新本人的倒戈了——不过这却是温离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一名被血穗草收养长大的孤儿,猎人团对于徐新的意义将是别人无从想象的。若非看重其衷心,温离也不会将这个最为危险的长期潜伏任务交给徐新来执行。
无论怎么思考,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当前的状况无疑加重了温离的心理负担。
妖兽与人类之间的博弈与斗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这个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