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阿妧的这点小小的心,叫阿宁感到心里酸软成了一团。
就是因有阿妧这样的小姑娘的存在,她才会觉得那么多年付出的青春与牺牲,都是值得的。
“三姐姐,我在这京中认识的人可多了,三叔也眼光可好,往后你一定能嫁给个最好最好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愿意相信。”阿宁就突然有些羡慕阿萝。
昨晚阿妧顾忌她的心情,并未多询问阿萝在南边的生活,可是她也看出阿妧对阿萝是永远都放在心上。
这叫她有些嫉妒阿萝,阿萝有这世间最可爱的小妹妹,她甚至能明白阿萝为什么命都不要,也要在南边儿挣出一份前程来。
若她的亲妹妹不是阿芝而是阿妧,若她们姐妹无依无靠,她只剩下这么妹妹,她也愿意为阿妧豁出命去。
“那就好了,母亲等着咱们呢。我,我跟你去。”阿妧还是不放心,就拉着失笑的阿宁往宁国公府的上房去。
她挺着小胸脯儿翘着大尾巴,就仿佛自己是守卫姐姐的勇士,直到到了上房的门外头,听见里头传来了宁国公夫人温温柔柔的话,她方才急忙做出了一副很温柔懂事的样子来,和阿宁一块儿进了屋子。出人意料的是,这上房里除了宁国公夫人与锦乡侯夫人,南阳侯夫人也在。
阿妧一愣,觉得南阳侯夫人倒是稀客,急忙上前给长辈们请安。
“快快起来,都是世交亲戚,何必这样多礼呢?”锦乡侯夫人就笑着将两个女孩儿给扶起来。
她说的这话也没有错,北朝勋贵这么多年世家联姻,说起来大多都是亲戚,锦乡侯府沈家与宁国公府林家自然也有转折儿亲,她此刻就带着几分疼爱地看着给自己肃容请安的阿宁,见她神采奕奕,俊眉修目,少了几分女子的弱柳扶风,却多了几分令人眼前一亮的英气,如今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衣,仿佛一团火,热烈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且想到阿宁哪怕素不相识,也愿意救人,锦乡侯夫人握着阿宁的手都舍不得松开。
“真是个好姑娘。”
“夫人谬赞了。不过是三丫头在南边儿追随长公主多年,习得长公主些微仪容罢了。”宁国公夫人就笑着说道。
“若这样的女孩子都不好,我都不知夫人到底要教养出多了能干的姑娘了。”虽然阿宁不及阿萝能拼命,为了点儿军功就敢上天,可是她跟着阿萝也捡了不少的好处,如今身上也带着个小小的爵位,虽然爵位小,不及阿萝的零头,可那也是能够传给自己子孙的正经的爵位。
锦乡侯夫人虽不在意这些,不过想来能得到爵位的女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她心里如同一团火,然而目光落在正呆呆地拿小爪子握紧阿宁衣摆的阿妧身上,心里忍不住苦笑。
看起来阿妧与阿宁倒是十分亲近,姐妹情深的样子,只怕她家里是瞒不住人的。
“昨儿阿宁救了我,我就想登门道谢,只是想着阿宁千里而归,只怕累得不轻,因此想着延后几日来看她。”见宁国公夫人微笑着看着自己,眼角眉梢都带着惬意雍容,锦乡侯夫人只觉得嘴里都发苦,丰润的脸上就带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的命跟宁国公夫人比起来真是太苦了。两个人都嫁给了众所周知的废物点心,可是宁国公老实本分,认清了自己是个废柴,这么多年不捉妖儿不蹦跶,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宁国公府大米虫。
可是锦乡侯明明是个蠢货,却一副自己很精明的样子钻营了这么多年,自己不知道,其实都已经成了世家眼中的笑柄。
至于儿女,就更比不得了。
宁国公虽然是只米虫,在家混吃等死,可是人家却对三妻四妾没兴趣,素日里打发大把空闲时间的办法就是玩耍八卦,生下了两子一女,长子娶郡主,次子就要尚公主,小闺女还要当王妃,这一节更比一节高,简直是抢着往上显赫,越发就显得宁国公夫人这日子过得好了。
可是锦乡侯府却并不是这样,锦乡侯府妾室也不少这不必提,她并不在意,可是锦乡侯夫人只在意自己的独子沈青,怎么就跟人家的儿子差距那么大。
她这命也太坏了。
一时心酸,锦乡侯夫人就侧头按了按眼角。
宁国公夫人垂头拿帕子擦嘴,当做没有看见锦乡侯夫人的失态。
她也觉得锦乡侯夫人命歹。
说起来锦乡侯夫人是与她一样儿性情的人,可是就是因嫁了锦乡侯,这多年来苦闷熬心,万事都要她费神,如今瞧着比她老了起码十岁。
特别是最近她听说锦乡侯想烧热灶儿,偷偷儿跟太子提了提自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庶女,生得美貌绝色,艳压群芳什么的,据说若太子感兴趣,侯爷就愿意亲手将庶女奉上日后给太子解个闷儿顺便服侍一下太子妃什么的,那笑话就不必说了。
反正宁国公夫人知道的就是沈妃知道了亲哥干的好事儿,好几天没出自己的宫中,也没好意思去给皇后请安,躲在宫中躲羞。
七公主都不敢去见太子妃了。
修来这么个丈夫,这命也确实很坏。
只是宁国公夫人并不厌恶锦乡侯夫人,心里还有些怜惜她,此刻听见锦乡侯夫人温柔宽和的声音传来,这才抬眼去看锦乡侯夫人。
她笑容温润,锦乡侯夫人感慨了一下,就笑着叫一旁的一个丫鬟奉上了一个小金盘来,上头放着两把十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