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回到了风来岛,由于曾在风来岛居住过一段时间,他深知岛中阵法机关无数不易攻破,并且坚信一切都是莫浅所布一局,他没有离开风来岛,神器也一直被封印在风来岛的某个地方,只要得到神器一切都是可以重新来过的,师门不会被灭,莫兰也不会死,他们能一直在一起,直到双双成仙。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莫浅从来没有离开风来岛,第一仙岛中有个前代留下的禁地,墨印就被封印在里面。禁地密林之中高级阵法一环接着一环,若非岛主想要入禁地简直难上加难,纵然是主角闻烟然,成功到达禁地之时也成了一个血人。
莫浅从他口中得知莫兰已服毒自杀,琴瑟也被魔宫中人折磨至死,而他所支持的仙道更是连同魔道一起逼害自己的徒弟,一时间急火攻心,心魔入体,修为直接倒退了三个境界,昏倒过去,之后躺在床上久久没有醒来,不是醒不了,而是不愿醒。
也是在这段时期,前任岛主莫皓进入了他的梦境之中。】
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叶长时靠着树桩上阖起了眼,片刻后再睁开时,眼眶已微微泛了红,他看着手里的墨色印玺,神色中的悲伤与怅然一目了然,刹那间便将周围观看的人都带入了剧情。
【梦境里的场景是风来岛仙山上的岛主卧居,长长迂回的虹廊之外有一片覆盖着五彩缤纷仙花异草的斑斓场地,天边浓郁的瑰丽苍空铺展,浸染于被这第一仙岛结界所围困的雪白饱满云层之上,场面灿烂梦幻无比。
在满地围之中原本生长着一棵巨大桃树,如今树已不在,只剩下一个半人高的树桩,纵横交错的根系盘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躺椅,一位白衣男子静静靠在这树桩旁边垂眸望着手中墨色方块,他的长发未束,三千墨发铺散在背后的白衣裙摆衣袖之上,正巧露出他姣白的侧脸。
眼睑垂下,眼眶微红,白玉般温润细长手指拿着一方墨色印玺细细抚摸,他的神色分明并无表情变化,可眼里深深的哀伤与痛苦却是显露的仿佛令人感同身受。
回廊之下吹来清风,漫天盖地柔软花瓣飞舞,白衣人似有所觉,转过头时正好一只手盖在他的发顶,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觉令白衣人握着墨印的手一瞬间收紧,他睁大眼坐直身体说:“师父。”
来人微微扬了扬嘴角,他身着一袭青色衣衫飘然出尘,衣襟之上刺着细腻的白银细纹,一针一线行云若水,隐隐泛着仙气,一瞧便知是无价之宝,他的身量挺拔,乌发如墨,眸底清明一片,样貌更是仿若皎皎明月,不掺杂一丝污浊之气,只是站在那便能令世人为之憧憬敬仰。
或许是为了更为平易近人,青衫男子盘腿坐下,即使是席地而坐仍旧身姿不凡,倒是周围的鲜艳花草为他平添了一丝烟火气息。
自三百年前莫皓离开后,不仅世人失去了对他的消息,连莫浅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师父一面,开始时还能偶尔传会收到一两条口信,之后不知不觉就断了踪影,多年以来他的心中猜测不断,最坏的结果便是莫皓已经意外陨落了,直到如今他才安定下来,观如今师父的面相应是已渡劫成仙了,只是仙人从不沾染凡间俗事,所以也就从未传消息给自己,说不准此次进入自己的梦境他也是避人耳目而为之。
莫皓坐下后看着他的脸打量了一会儿,而后口吻平静问:“何事烦心至此,引得如今心魔横生,道心不稳,修为也跌下数阶?”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莫浅却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一阵,神色变幻莫测,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便沉默不言。
莫皓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打算,他看了眼对方手中握着的墨印,缓缓说道:“一切既因它而起,便该以它而灭,何以忧虑。”
闻言莫浅抿了抿唇,苦笑一声。
何以忧虑?若是曾经的莫浅确实没什么可忧虑的,他一心向道,了无杂念与牵挂,只需守住神器便可,天地劫难关他何事!
可如今,琴瑟因他而亡,风来岛后继无人,仙魔两道纷争不断,尘世间生灵涂炭,闻烟然于自己陷入沉眠后日日在禁地之中寻找墨印,夜夜于痛苦中哭泣,他曾经差点就想把墨印交出去了!
他难以克制地去想这一切若能重来该多好,闻烟然想救莫兰,他又何尝不想救自己的徒弟,倘若能回溯时光,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琴瑟永不会进入风来岛,仙魔两道不知神器所踪,天下人能免于磨难,他也可以救自己一命!
气氛沉寂良久,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唯独若有似无的花香在鼻尖中飘荡,莫浅淡淡开口:“若是师父,此刻会作何抉择?”
莫皓似是明白了他所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嗓音滑入对方心底最深处:“何来抉择,大道无情,无形,亦无名,无休无止,无处不寻,吾等追求之大道,百万年来,生生不息,你可曾听闻有一人达到顶端?令天地停止轮转,时光为之回溯,说来简单,又岂是一方神器可办到的,若小小墨印便能掌握世间万物命运,天道何在!”
莫浅皱了皱眉,若是如此,难不成他们守护了千百年的神器根本无用?
“师父,那墨印……”
“莫问。”
莫皓打断他的话,随后站起了身看向天边玫瑰色的云彩,一身青衫随风扬起,仙气缥缈,仿佛随时都会飞走,他沉声道:“有物混成,先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