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栗山握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几百年来,蜀王室没有一天不试图控制巫教,只有蜀王的女儿,才能成为圣巫女。但大夏人来了,蜀王室已经衰落了,没有圣巫女的赐封,王公觳当不了蜀王。在蜀地八百万百姓的心中,你的话,比王公觳的话,更有分量。”
李德贤微微颤抖了一下,栗山的话,就像一条蛊惑人心的毒蛇。她凑近她耳边,继续说:“王公觳这个人呢,有点儿小聪明。找个替身,骗了大夏人十年。他敢说复国,所仰仗的,不过是手上那半块圣璜玦。凭圣璜玦,就能够找到圣主留下来的‘无底墓’,到时候,别说是蜀国,就是要一统中洲大地,也并非痴心妄想。如果你能够拿到那半块圣璜玦……”
栗山的话在这里适时地停住了,李德贤咬起嘴唇,低声说:“我连圣璜玦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王公觳怎么可能让我碰?”
“呵呵——”栗山低低地笑,“莫说你没见过,整个中洲大地也没几个人见过。我只知道,圣璜玦乃是一块翡玉、一块翠玉,翡翠二合一,才是完整的圣璜玦。妹妹,姐姐的话只能说到这儿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可就要看你的了……”
“砰——”寨子的主楼里传出一阵杯盘碎裂声,王公觳拿过手巾,自己擦了擦手。“绿河,珈蓝,胡图,这三大部落,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哼!”
惬云看他的气发完了,就叫人进来把一地狼藉收拾了,说:“王公息怒。只要圣巫女站在我们这一边,就不怕各个部落不听招抚。”
“圣巫女?哼!”王公觳讥笑了一声,一撩衣摆坐下来,“你这次从绿河回来,绿河酋长怎么说?”
惬云答道:“酋长还是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只是……”她顿了一顿,说,“绿河巫女的心思,属下实在是摸不透。”
“这个邺镇,表面上看起来,狂妄得无法无天了,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就是他这种谁都敢得罪的性子,才谁都不容易得罪。”他想了想,问道,“这一路来,你可看出他有什么嗜好?”
惬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属下并没有看出来。”
“小狐狸!”王公觳骂了一句,手扶着眉心按了按,静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那你就退下吧,我乏了。”
时已近四更天,早已应该是睡觉的时间。惬云往外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来,说:“王公殿下,今天我们的人在密道口拦下了三个人,是以前在这山下接应的土匪。他们送了两个小倌儿上来,您看……”
“这种小事儿还要来问我吗?直接交给青岩,随他处置了。”
“是——”
惬云从屋里退了出来,青岩早在竹楼下等候多时了,看到她出来,连忙走上前去,问:“王公殿下怎么说?”
惬云一边走,一边说:“便宜你了,随你处置。”
青岩搓搓手呵呵笑了笑,又问:“那……那几个土匪……”
惬云停下来,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嫌碍事儿,杀了便是。两个给你,别忘了给我的小宠物留一个,它最近可饿坏了。”
“这是当然,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咱们二哈不是?”
天亮了,山寨的人奉命带着昨天那几个山下来的土匪之一去了后山,停在了一个山洞面前。山洞口大约有一人半高,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黑娃子对这几位陪了一个笑,说:“几位大哥,这是哪儿啊?我看这个山洞,怎么有点儿渗人呢?”
一个说:“你不是要见我们寨主吗?寨主就在里面,进去就看见了。”
“寨主真在里面?”
“别那么多废话!”另一个人拔出了刀,架在黑娃子脖子上,赶着几人进了山洞。三个人刚走进山洞,洞口的石门就突然降了下来。洞外的人先是听到里面那个人大喊大叫的声音,随后就听见几声野兽的低吼,最后,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走远了。
至少他们确实没有骗人,恶行累累的土匪头子、这山寨以前的寨主,确实是在这山洞里死的。
李承欢和萧乾本来想借着村里人的带领探查清楚上山的密道,结果那些人竟然多了个心眼儿。两人便将计就计,实打实的挨了两下,被黑娃子几个打晕了以后,走密道被带上了山,后来又被人扔进了寨子的地牢里。等他们悠悠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囹圄,不见天日了。
“承欢,你怎么样?”
李承欢甩了甩头,后脑勺儿还是很痛,可知那一下被打得不轻。他说:“我没事儿,只是头还有点儿晕。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萧乾站起身来,从唯一的窗子望出去。天光从窗子的铁栅间漏进来,在地面形成很小的一块光斑,外面隐隐听得到山鸟欢快的叫声。
“我们现在应该就在土匪窝子里了,这可能就是他们用来关人的牢房。”
萧乾的声音仍然是一贯的波澜不惊,让李承欢觉得莫名的心安。然而一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他又不禁担忧起来。头晕,肚子里也一阵翻滚,然而干呕了一下之后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蹲在牢房的一角,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