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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夏阳案,关于这次察隐德政的实施可谓大功告成,太后既得民意又得实惠,虽然被毛维伯侄小小影响了心情,但很快就被日渐充实的国库以及各地官员代表治下百姓颂圣不绝的功德奏章抚平郁烦,lùn_gōng行赏,自然少不了陆离这个谏策之人,毛维这回因为夏阳案闹得灰头土脸满身晦气,险些不能自保,这时自然不敢再跳将出来与韦元平继续作对,因而当韦大相国力荐释褐还不满半载的陆离破格擢升为中书省职官时,竟然无一反对。
然而原本有望与贺湛成为同僚的陆离,却忽然被已经许久不曾干涉政务的天子特别点名,某日忽然来含象殿,建议太后授职陆离为起居郎。
起居郎的职责原本是记录君帝日常行动与国家大事,一般是两人一轮,对立于殿中,记载君帝言行,季终送史馆,然而贺衍因为不问政事以来,尤其厌烦起居郎“监视”在侧,又因太后虽然经天子授权掌管朝政,然而毕竟身为妇人,更未正式临朝,不便让过多男子出入寝殿,故而起居郎恍如虚设,事实上是由女官代其职责。
贺衍这回突然提议让陆离担任起居郎“出没”左右,当然会引生太后疑心,贺衍“耐心”解释:“儿子虽因体弱而不问政事,长居后宫未免感觉枯躁无趣,但也不愿与庸碌之辈交心倾谈,薛绚之才华不俗,儿子早有所闻,再兼他为薛谦之侄,儿子因为心头愧疚,甚愿加以提携,阿母想必也知晓,儿子对薛家一贯倚重,难得阿母虽忌薛谦却对薛绚之青眼相看,对儿子这些微请求应不至于怀有顾忌罢?”
这话说得甚带怨气,噎得韦太后好半天没顺过气来。
这哪是提携薛绚之?分明是看不惯薛绚之与薛谦明争暗斗,这回有望平步青云而有意刁难,太后原本打算授其拾遗之职放在身边仔细考较,今后说不定能放心委以重用,这下被天子开口要了过去,起居郎说来好听,实际上如今就好比闲置。
只是太后最近也拿这个渐生叛逆心的亲生儿子无可奈何,原本几个起居郎都是韦、谢党羽,放在天子身边可起耳目之用,防备着贺衍受人怂勇再生夺权之心,哪知贺衍根本就不许可起居郎近身,声称自己卧床养病哪需起居郎记录言行,倘若薛绚之可信,安插过去也未尝不可。
太后一边思量,嘴上便暂且拖延道:“圣上既然有这心思,我自然会仔细考虑,只万年县尉卢怀安被黜,眼看薛绚之也将升迁,一时之间竟没有得力人选接任二人空缺,总需交接了手头公务,薛绚之才能脱身。”
此事自然被韦元平随后知晓,在贺湛面前大是报怨:“也不知圣上怎么想,居然要调绚之为起居郎,岂不是有心将人闲置?绚之原是国之良才,如此岂不白白浪费!这事还真是……让老夫竟然莫可奈何。”
贺湛也觉大为沮丧,回家与十一娘说起,提到贺衍自然没有好话。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十一娘倒没有灰心,又仔细思量一番,方说道:“倒不见得贺衍是存心为难,说不定他已动心立晋王为储,但烦恼于身边无人可用……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信任六哥对他不存二心,无论如何,或许太后因为这一突然变故反而决定尽快笼络六哥,以期利用六哥为耳目监视贺衍,兴许并非坏事,咱们只需静观事态随机应变。”
又随着励新六年各地粮谷丰收,这可是近些年来难得一见的风调雨顺,财政之忧总算得到了缓解,太后欣喜异常,而在这举国喜庆之时,这些年来频频扰边烧杀抢掠的新厥人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遣使来向大周表示臣服之意,简直就是锦上添花,故而关于“圣母兴周”的传言又再蠢蠢欲动,百姓们似乎忘记了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的刘玄清事件,无人怀疑这次又有神棍居间挑动招摇撞骗。
贺湛却详知新厥人的狼子野心,这日与十一娘剖析:“新厥使臣此番赴周,是欲说服太后助其征收西室韦、讷北支、乌罗护及靺鞨等部,狡辩若能统一这些夷狄,新厥甘奉大周为主国,到时即有实力与大周夹攻北辽,韦元平、谢饶平等废物,竟大为赞同,认为北辽一灭,潘逆失其倚靠,剿灭岂废吹灰之力?可新厥自从复国,这些年来四处征战,已将回纥多部、高昌等国吞并,日渐强盛,对我大周领域实含觑觎之心,岂能为平内乱与虎狼为谋,助其成势?!”
十一娘对军备诸部之事也略有所知,晓得自从周灭突厥,一度曾将回纥、铁勒、北辽等夷狄尽数控制,可英宗以来,随着国力渐衰,几代君主耽于享乐而荒废军备,不但导致夷狄各部逐渐失控,甚至新厥复国、北辽强大,屡屡扰边抢掠边城,新厥这回意欲统一靺鞨等部,野心勃勃昭然若揭,而遣使前来示以臣服,无非是担心各部向大周求援,大周兴兵支持罢了,他们算盘倒是打得精明,倘若大周当真相信了这番鬼话,非但不会阻挠,甚至会鼎力相助,新厥攻占数部自然手到擒来,待其继续扩势,倒头来反戈一击,凭大周这时内忧外患,根本不能抵挡新厥攻势。
“太后一心要平潘逆内乱,这回又有谢饶平与韦元平赞同说服,只怕真会让新厥趁愿!”贺湛大觉忧虑:“我也尝试着向韦元平剖析厉害,质疑新厥心怀叵测,这蠢货却坚信大周强盛,根本不惧新厥此等夷蛮,只要北辽一灭,内乱平定,还怕没有办法陆续蚕食新厥?殊不想凭大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