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公平。
如果他没有“不小心”听到父母说,其实当年他们不是没怀疑过那个女人,只是因为他们当时已经连米都吃不上了,才对他的合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草率。
那他还可能忍气吞声地给父母送终。
怒气一旦攻心,道德在日积月累的沉淀里变质发酵,人性也随之腐败。于是陈二弟制造了一场意外,使他的父母因煤气外泄死在家里。
而后职场上的失意、妻儿的背弃、和每日午夜梦回的自责,导致他最终自杀。
因着这部剧是倒叙,贺四年要解决的第一个剧情点是陈二弟自杀的那部分,他被化妆成了一个中年大叔,肚皮上还被绑了东西,伪装出了大腹便便的形象。
虽然把肤色涂黑了,但以贺四年的颜值,这大叔至少还是一位帅气的沧桑大叔。
又因为这部剧主打的是真实,所以导演的第一要求是贺四年要当真将塑料袋套头上,但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借位或者找替身。
贺四年从来是个对这份工作尽心尽力的,自然想要亲力亲为。但刚要上场却被kevin拦住了:“您可悠着点了,你家严翊才威胁过我,你要出了什么意外,就拿我开刀。我还很年轻,你要死别拉上我。”
“他不知道的。”贺四年一拍他肩膀:“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没长千里眼。”
kevin也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手往头顶上方一指,贺四年看见了这个摄像头,kevin无奈道:“严老板要求的,他那指不定正现场直播着呢。”
“现在才几点阿。”贺四年思忖了几秒,然后道,“那我们找个死角拍不就完事了吗?”
“除非你把这里大大小小不知道几个的摄像头全部拆了,要不然严翊还是能无死角地看到你。”
贺四年只能在心里怀着苦涩的甜蜜的情况下,让人将好几个摄像头蒙上了。
虽然嘴上骂着严翊赔钱货,可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美滋滋。
不过摄像头被蒙住了的一个多小时,严翊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直到贺四年拍完自杀的那个镜头,将摄像头上的布掀开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六点半整,严翊给贺四年发了一条微信:你那的鸡叫了吗?
贺四年一边吃早餐,一边回了条吐词有点不清晰的语音:“都叫了好几轮了,三点半就开始了,这里的鸡肯定都是假鸡。”
kevin在旁边打哈切打得眼泪花花:“我们组团一起杀鸡去怎么样?”
贺四年正仔细盯着屏幕等严翊发新消息来,kevin说的话被他本能的给当放屁了。
严翊:哈哈。在乡下的第一天还适应吗?
贺四年:我觉得ok,就是早饭没你做的好吃。
严翊开玩笑:老公买架直升机给你去送早饭去怎么样?里都是这么写的。
贺四年也开始胡说八道:你别忽悠我阿,我怎么看到都是开坦克来的?掐指一算,再过个把月就是我生日了,你要是不能像里那样,用直升机给我在天空中排个小猪佩奇,我就和你分手。
严翊:……
贺四年在屏幕一段开始傻笑,隔壁坐的kevin一捏他的脸:“你听我说话了没有阿?”
贺四年看了他一眼,迷茫地看着他:“阿?”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这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臭男人,你不理你的好姐妹了吗?”kevin捂住心口,“忘恩负义,以前你还是单身狗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地陪在你身边。”
kevin作为戏精界的翘楚,此刻生动形象地解释了那句——世界欠他一个奥斯卡。
他一掩鼻子,开始抽泣:“‘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可算是看清你是什么人了,呵,朋友……”
“我又咋着你了?”贺四年依旧一脸无辜,“你刚刚说啥了?”
kevin操起某瑶风,双手交叉按在胸前:“你就是个大大大笨蛋!”
“您说的对。”贺四年不想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和kevin交涉,于是干脆一句话解决,打了个电话过去继续和严翊聊天了。
贺四年一边将手机按在耳朵旁,一边往剧组外边走,乡间的清晨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空气,夹着冷风与青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过了就是舒畅。
贺四年刚挂电话,就望见不远处有一个鸡圈,于是兴致勃勃地狂奔了过去,然后站在鸡圈前端详着一群觅食的鸡。
“同志们好。”贺四年露出大白牙,“今天你们也是元气满满呢。”
“三点半就开始叫!”他边说边捡起了一块小石子,对着一只尾巴最骚气的公鸡,一扬手就砸过去了。可惜贺四年的瞄准能力几乎为负,石子一偏,正打中从地上站起来的一个人的背部。
这人穿着姜黄色的大衣,因为角度问题,贺四年一眼没看到蹲在地上的他。贺四年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缓缓转过来,依旧是一张雷打不动的丧脸。
贺四年看见是他,就不怎么紧张了,甚至还有点想笑:“吴前辈,怎么是你阿?”
“你干什么?”吴里河手里提着一袋鸡蛋,有些还粘着屎,看起来挺热乎。
贺四年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惊讶道:“这些鸡是你养的?”
吴里河没理会他,继续开始洒稻壳,贺四年笑道:“喂鸡还是投毒呢?”
吴里河像看智障地扫了他一眼,贺四年觉得他可能是不太喜欢自己,于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