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慧一时没有准备,只得从怀里掏出一柄新得的扇子,递给贾芸说:“新得的,从没用过。你看着扇柄雕的,栩栩如生啊。”
贾芸接过扇子,噌的打开。扇面画的是一副简单的田间溪流,背面倒是用写了两句诗文。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诗不错,这字也写的大家。”贾芸合上扇子,见黛玉并没有嫌弃‘臭男人的东西’,又见卜夫人没有反对这才将扇子递给她。
黛玉打开扇面,只看上面的诗句,只见一手章草,草中楷古,蹴踏摆行。真是漂亮的不行,果真不负哥哥口中‘大家’二字。再看落款,单字一个:丰。
见林黛玉不说话,永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丰就是我的字。取了我名上一点。没什么多大寓意,就是希望田间五谷丰登,倒是让皇兄见笑了。”
永锦知道他怕自己误会,一个藩王取个五谷丰登的寓意,倒是不往心里去,笑着说:“还是六弟有心,同是希望天下黎明都能安居乐业不受饥寒之苦啊。”
婉太后见状笑着说道:“你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到底比亲兄弟还要亲。如今又有了芸儿,你们三个一起好好我们当娘的才放心啊。”
话既到此,永慧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三人纷纷起身敬酒布菜,倒是一副其乐融融。
黛玉用了膳后又陪着婉太后、卜夫人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回到挽月轩休息。紫鹃伺候她侧卧在榻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睡意,想着定是闹了久了,一时睡不着。又见黛玉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撇在案上,紫鹃顺着目光过去,顿时乐了。姑娘看的不就是今日里诺王赠的扇子么。
“哎哟,姑娘,您快看看有没有被茶水打湿。”紫鹃装作失手,快步跑去将扇子递到黛玉手中。
黛玉赶忙打开扇面细细的看了几个来回才发现紫鹃在一旁偷笑,再一望案上,哪里有茶壶。
“你这小蹄子倒是学会消遣人了。”黛玉脸上烧的厉害,顺手就把扇子给撇的远远的了。
“我哪里敢消遣姑娘,不过是看姑娘望着累,给你递过来罢了。”一语毕,黛玉更是羞恼的不行,匆匆下地就要捶她,两人就此疯闹起来。
贾芸正陪着永锦、永慧两兄弟品茶,只见祝柳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府外有个赖头和尚和跛脚的道士要进来。”
“请进来吧。”贾芸放下茶杯,坐起身来。
只见赖头和尚两道长眉,目光精明,头上却是满头的疮。他身后的跛脚道士,一脚高了另一脚一尺多,同样风尘仆仆,衣衫褴褛。
赖头和尚疯疯癫癫的对贾芸说:“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的女子留在府内作甚?”又说到:“舍我罢,舍我罢!”
还没等贾芸气恼,倒是永慧掷了茶水过去,怒喝到:“不过是些歪门邪道,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污蔑王府千金!”
赖头和尚嘴里念念有词:“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
别人听不懂,贾芸倒是明白,他这话不就是说如果黛玉不跟他们走定是个‘了’的结局么?想到母亲日夜辛劳为林妹妹调养身体,林妹妹在这里心气都好了许多,也不跟贾宝玉有瓜葛,怎么还是逃不脱这个结局吗?!
倒是贾宝玉、薛宝钗等人做了什么好事?又是被赠玉又是被赠金锁,倒是黛玉好生生的一个姑娘就要泪尽而亡?!
“来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贾芸话音刚落,永慧便冲了出去,一把抢过边上人的棍子,照着赖头和尚就抽了过去。
“黑龙为水,绛珠仙子哭不得了,哭不得了!”跛脚道士拉着赖头和尚,不顾身上的棍子,又指着贾芸和永锦念到:“乱了,都乱了!紫气东来,遮芸盖月!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贾芸快步上前,也不顾脏,抓住跛脚道士的破烂衣襟就问道:“如今还化我妹妹么!”
跛脚道士抱着脑袋,无处可躲,哭咧咧的说:“造化再生,万万化不了了。”
“可会哭尽?”
“仙子自有福气。”跛脚道士说完就被逃脱的赖头和尚拽着往府外跑去。贾芸只见他们三两步就与家丁侍卫们迈开了距离,也就不再让人追过去了。
“爷,那俩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小的实在捉不住。”祝柳带着人亲眼见到他们越走越远怎么也赶不上。
“不过就是骗人的歪门邪道。多敲打敲打今天看到的人,不许把事情传到内院里。”
祝柳连忙应下。
紫气东来倒是没错,盖芸遮月是什么意思?永慧不解的望着永锦,对方也只是扭过头看别处一副不可言欲的表情。
贾芸听了跛脚道士的话才安心,只是‘黑龙为水’这难不成指的是...诺王永慧?他自在北方,北也为水,那...林妹妹难不成有了姻缘了?
☆、no.60
永慧丢掉手中的棍子, 自己也不明白怎么被人说道林姑娘要被化去出家会这么大的反应。三个人都各有心思,见天色慢慢下来了,永锦拉着贾芸对永慧说:“我有政务与芸儿商议,你先休息去吧。”说完就留下永慧自己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永慧往自己院子里走,不巧遇到正给林姑娘送补食的紫鹃。也没多想就问道:“怎么你家姑娘身子不好?”
紫鹃行了礼,知道眼前是贵人却也不好将姑娘说出来, 只是一笑而过, 抱着食盒走了。
永慧自知有些越据, 更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