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春笑着:”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晚上这里外面的蚊子真的很野的,搞自杀袭击的战斗机一样。”
瘪子团听笑了,却没被劝住,最终还是两个人去巡逻。他们先绕着小区南面走了一圈,后来走进了小区深处的一条窄巷子里,那里藏着几幢独栋别墅。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唯有2号别墅的二楼透露出亮光,隐隐约约地,还有音乐声从门里面传出来。
图春停在2号门前,用手电筒上下照了番,2号的防盗护栏完好无损,他走近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又走到一扇开在门附近的窗户前往里面张望。
瘪子团在边上拍蚊子,问图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啊?”
图春的脸贴在一楼窗户前的防盗护栏上,说:“2号很久都没人住了。”
瘪子团说:“啊会刚租出去没几天啊?”
图春想了想,道:”我敲门看看。”
他笃笃笃地敲门,还试着按了按门边的门铃,铃声没有响,也没有人来开门,音乐声倒是小了,图春转身和瘪子团道:“你先回去吧,蚊子太多了。”
瘪子团才要说话,2号的门打开来了,一个男人懒洋洋地靠着门板站在屋里,对着图春大呼小叫:“干吗啊?半夜三更,抓鬼啊?”
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大麻味。
图春和瘪子团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人抓住男人的一边,把他揪了出来。男人的反应何止慢了半拍,直到被押进派出所,他才大喊出来,试图反抗,但他浑身发软,瘪子团都能把他控制住,她把男人塞进警车,毛头开车,送他去作尿检。瘪子团留在了派出所写报告,图春则提着手电筒又回到了2号别墅门口。
别墅的门还敞开着,图春走进去,一楼的灯全不亮了,厨房水槽里堆满了泡面桶,酸味扑鼻。客厅的沙发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宽屏电视机的屏幕上露出一个凹洞,像人的眼窝。图春往二楼去,二楼三间房间也是一片狼藉,地上什么都有,玻璃碎片,木头碎块,床单,被褥,枕头,安全套,有人在一间房间的窗户边给自己搭了个小床,还有人在厕所里晾内衣内裤,都是女人的内衣裤。厕所垃圾桶里塞着许多漱口水瓶子,洗脸盆里躺着两卷皮带和好些针管。
抽水马桶里,一只金属勺子在水面上飘荡,勺子的手柄生了锈。
二楼也没有电,但朝南的一间房间里,地板上点了许多蜡烛,因而还算有点亮光。图春先前在楼下看到的便是这些烛光了。
这里的大麻味最重。
图春走上三楼,三楼闷热,天花板偏矮了,图春不得不弯着腰,弓着背走在里面。三楼没有什么家具,地上积了不少灰尘,一排凌乱的脚印延伸向一扇窄门。那门外面便是露台。
到处都没有人。
图春站在露台边往下看了眼,他看到一条河,三个看不清是男是女的人,一个抱着音响,另两个不时回头看,在河边小路上狂奔。图春想来想去,给田静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便说:“你们那幢老房子,有人住了进来,估计是爬露台进来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田静先是笑,接着说:“图春啊!要是老房子不出事你啊是一辈子都听你妈的,不联系我了啊!真是妈咪宝贝!“
图春无奈,回进别墅里,关上门,往楼下走,道:“好了好,不要说我了,格么,你啊要过来一趟呐?”
“半夜三更,我过来干什么?房子产权又不在我这里,早就给不知道哪家放水的收走了,欸,明天啊一起吃饭啊?”
图春说:“不要在新区,也别去园区,市区里找个地方吧。”
“哦喲喂,茉莉花是情报局的啊?新区园区都有她的眼线啊?明天洲际,里瓦吃牛排。”
图春站在一楼楼梯口,抓耳挠腮:“我这个月还没发工资啊……”
“你没有信用卡啊?”
“囔么我妈一拉我账单,有的烦了,信用卡是她主卡,我副卡,我那点工资怎么办得下来信用卡。”
田静笑得停不下来,图春被她笑烦了,不快道:“你好了啊,别再笑了啊。”
田静说:“你现在让我笑笑,以后你们高中同学聚会你也就脸皮厚了,混成你这样,背后肯定被人家笑掉大牙,当着你面笑话你都有可能的,你说啊是?”
图春泄气地说:“你怎么这么烦。”
田静那边静了瞬,过了会儿,她才又说话,道:“你不是一直相亲么,就说朋友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去洲际相亲好了。真家伙,搞得像地下党接头,唉,你等等,我还是现在过来一趟吧。”
图春走到别墅外面,就坐在2号门口的台阶上等田静,他点上香烟,看看1号,又望望3号,抽了半支烟,给田静发了条短信。
“你快点,不要磨洋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田静没有回信息,图春连吃了半包烟,坐得屁股都有些痛了,听到高跟鞋咔咔的踩地声,他忙起来,迎着那声音走过去,视线里走进来一个长发高挑的苗条女人,他张口就埋怨:“半夜三更还要穿高跟鞋出来,你的偶像包袱怎么这么重?”
他话音落下,田静恰走到了他面前,图春还要说话,只见田静身后的岔路口转出来一个人,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月光明亮,照出他和田静近似的眉眼。图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