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这样的疑惑,胤禛和君衡度过了第一个相守的年头。毓兴二年夏,皇帝派胤禛去山西办差,是为暗访一桩贪污案。
东西都整理好了,明天就要出京去山西,君衡蹙眉看向旁边喝茶的人:“你管的不是户部吗?查案的事理应归刑部吧?总不能因为贪污涉及了银钱就派你去啊!”
胤禛淡淡抬眼:“十三这阵子病了,出不了京,这桩案子是有人密折上奏的,犯案的人……牵扯甚多。”
君衡明白了,这既是说该贪污犯后台硬、关系网强,寻常钦差恐怕镇不住,所以就要派个身份高的去查,只是管着刑部的十三阿哥病了,这样明显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就没人愿意去了。
“所以你就揽上了?”君衡斜了某人一眼。
“嗯。”胤禛点点头,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虽然这辈子他不想当皇帝了,可这大清到底是爱新觉罗家的,出出力也是应该的。
君衡猛地起身,拿出个包袱皮来塞了两套他自己的衣裳,整理起东西来。
“你这是做什么?就因为我去山西办差了,你要离家出走?”胤禛挑眉,语气凉凉道。
君衡瞪了他一眼,手下的动作不停,忍不住轻哼道:“是啊,离家出走,陪你一起去山西!你自个儿出去,吃吃喝喝肯定不仔细,又爱挑食,我不得苦命地跟着去伺候你?”
胤禛笑了,他本意就是要两人同行的,而君衡也确实如他料想的那般,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于是,他们出京没多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全部听说了,十一爷去办差时还不忘带上那个道士,可谓是宠幸至极啊!
这些传闻,逐渐靠近山西的他们是不知道的,胤禛和君衡就带了柳方并四个侍卫,扮作寻常富家子弟,以便顺利暗访。抵达山西后,胤禛去查案,君衡则在客栈里深居简出,需要偷个账册、夜取证据的时候,他就客串一把毛贼,没有一次失手的。
待查得差不多了,胤禛才亮出身份,去和那些官员吃饭喝酒,探探这山西官场的深浅。因他出现的突然,这些官员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为了头顶的乌纱帽或者脑袋,自是下了血本讨好他,投其所好便成了必然。
踏入山西最有名的小倌馆,胤禛似笑非笑睨了眼据说有要事相商的某官员。
好吧,十一贝勒喜好男风、不顾世俗地养了个道士作男宠,这件事哪怕是江南也有不少人知道,更别说山西了。
“十一爷,里面请,都是特意给您备下的,绝对干净!”那官员咽了口唾沫,低头专心引路。暗地里为这位贝勒爷的风姿惊艳不已,也就出身尊贵,若是寻常人家,如此俊美的脸……他小心瞟了眼略快他半步的少年身形,如此纤瘦合宜的身段,他娘的,卖到小倌馆还不被人抢疯了?
胤禛并没有拒绝,去年他和君衡在一起后,也去过几次京城的相公堂子,倒不是为了享乐的,而是去了解些男子欢爱的事,不过到底是在京城,权贵宗室里好这口的人不少,熟脸也多,他没机会问得太细。如今身在山西,除了这几个官员,没人认识他是谁,倒是能好好问清楚这一年来的那些疑惑。
穿过小倌馆热闹香艳的前楼,他们就到了环境清幽的后园,粗略一看,竟都分布着独立的小院子,想来这里的价钱也更高吧!
“十一爷,下官就送到这里了,院中自有您想要的,下官就在外面候着!”
那官员走了,胤禛抬脚进了面前的院子,院中种了此时节开的花,沿着小路没走多远,就有几间屋子,他上前推门而入,入眼的就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容颜秀美、身姿婉然,一个眉清目朗、如高山雪莲,均是一身青烟绿的衫子,简单、干净。
“这位爷安……”两个少年行礼问好,行动间毫不女气,反而有种熟悉的清逸。
胤禛暗中一叹,看来这两人已被告知了他的喜好,打扮、举止和君衡有几分相似,他都不知这些远在山西的官员,是如何打听到甚少踏出院子的君衡的特点,看来这贪污案不处置不行了。
“两位不必如此,”胤禛眉带愁苦之色,关上门走进几步拦住了他们下拜的动作,声音涩然地摇头,“我……我其实和你们一样,不过是贵人们养着的罢了!”
“啊?那你……”两个少年一惊,怀疑地打量他的穿戴,明显不信这话。
“真的,我家主子喜欢身边的人穿得赏心悦目,说是带出来有面子。”胤禛硬是作出个很可怜的样子,垂下睫毛遮去可能泄漏什么的眼神。
两个少年渐渐有些信了,他们长这么大,大半日子都被关在屋子里调/教,哪知这年头还有人假扮男宠来套话的,又看这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公子容颜俊美,观其身段和行动姿势……分明是被人调/教过的,和馆里那几个红哥儿极像,剩下的两分怀疑也变成七分同情了。
“那我们今天要伺候的客人呢?”眉清目朗的那个少年提出疑问。
“你们说的许是我家主子,他刚刚被人拉着说话去了,所以才叫我先过来的。”胤禛道。
两个少年悬着的心缓缓放下,大约是想着境遇相同,三人没几句话便聊上了。那个容颜秀美的眼睛一转,小心探问道:“你家主子……对你好不好?我是说在床上?”
眉清目朗的少年赶忙补充:“你别多心,我们没有挖你痛楚的意思,只是……有些害怕稍候的事,我们是第一次接客。”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