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埋头处理珠城那边传过来的文件，离开太久了事情越积越多，都等着他做决断。
没有兴趣闲聊，他没什么感情地回道：“我开车。”
林舒阳走到他办公桌前，笑容更盛：“我的车借给了小周接女朋友。这么大雨恐怕叫不到车，老板你介不介意送我一程？”
一般的上司恐怕很难拒绝作为自己左膀右臂的下属的小小请求，林舒阳却有些拿捏不准季霄会不会吃这套。
季霄终于被打动了似的抬头看他，正是鲜嫩却成熟的年纪，林舒阳穿着略宽松的白衬衫露出白皙干净的锁骨，确实够吸引人。
但不代表他会是被吸引中的一员。
“我车有人，给你另外叫一辆。”季霄这么说，觉得自己拒绝的很明显。
近来林舒阳的一些微小改变以及越来越像言默靠拢的装扮，他不是没有察觉。不过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戳破了工作没法继续做。
当然，如果林舒阳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到工作，季霄只会认为他浪费自己给的机会，更不会考虑把人留在身边。
林舒阳城府和忍耐力比平常人好太多，脸色都未变一下，打趣：“原来是这样，还好我没做电灯泡。”
没实现目的，林舒阳带上季霄签了名的文件离开。敏锐察觉到季霄话语中的冷意，他暂时收敛起心思。
人走后，季霄起身来到言默午睡的套间卧室里。
窗户大大开着，凉风绵绵不断从外面吹进来，冷得床上的青年无意识蜷缩起身体，弓着身子保持温暖。
季霄把窗户只开一条缝透气，抖开薄被盖住他的肚子，走时轻轻关上房门。
晚上回到家，季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收被子。
张言默还不知道他连带自己那一床都抱出去了，安抚道：“没事，家里还有一床备用的。”
季霄：“你的也湿了。”
到阳台一看，两条空调被湿嗒嗒地滴着水，完全用不了了。外面雨势依旧很大，刚才从停车位到单元楼的一段路用季霄的外套遮挡，脚下水踩得哗哗响，这种情况下再出去买被子不现实了。
张言默一边把湿透的薄被取下来拧干，一边道：“今晚将就一起睡，可以吗？”
“听你的。”季霄眼眸微暗。
今天饭后照例看了会儿电视，脑筋转了一天的两人早早准备上床休息。
关了灯，两人一人占据床的一边，中间空出大片的位置。
张言默翻个身又躺平，有些焦躁地掀掉被子，身体里有股火气乱窜不知从哪儿发泄，燎得他心火越烧越旺。
晚饭又是牡蛎又是虾和韭菜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躁才怪，季霄心里门儿清。
“未来半个月陆陆续续都是雨，早上跑不了步了。”睡不着，张言默便靠说话来转移注意。
“可以多睡会儿。”季霄在黑暗中回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明，他同样没有睡意。
“到点了会醒。”
“或者你想买跑步机？”
张言默从没想过买那些占地方的东西：“不想。”
房间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季霄问他：“睡不着？”
另一边接着轻轻的：“嗯……”
“我哄过弟弟睡觉。”季霄动了一下。
张言默追问：“怎么哄？”
季霄又动了，这回幅度更大，直接往他那边靠拢还直接伸手摸上他的头。
张言默摸黑把他手抓住，嘟囔：“怎么又摸我头。”
季霄五指打开插/进浓密柔顺的头发里，指腹轻柔的研揉头皮，又五指成爪从上缓慢往下梳，恰到好处的揉捏与娴熟的手法让张言默差点舒服得哼出声来。
先是舒畅的半眯起双眼，渐渐感到困倦，眼睑慢慢合上，手早就不知何时落下去了。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季霄打开床头的橘灯，把亮度调到最暗，然后支着脑袋借着暧昧的灯光欣赏他线条起伏的侧脸。
白皙光滑的皮肤在暖灯的辉映下更加细腻柔和，如同画里睡着的妖精，无辜又时刻勾引着看到他的人。
季霄心下一动，拽住被子往自己这边拉，只留给他一半。
下雨的晚上，睡觉时不需要空调就很凉爽。张言默睡梦中冷得缩起肩膀，迷迷糊糊往热源处蹭过去。
像钓鱼一样慢慢拉、一点点收，最后张言默完全蹭进了季霄怀里，脚搭在他小腿上，头顶着他胸膛，找到个舒适的姿势安逸地继续睡。
季霄如愿以偿把人搂住，忍不住凑过去亲吻他发顶。
关灯以后，黑暗中男人眸光闪动，最后满足地闭上眼睛。
……安静了一会儿，季霄感到喷洒在胸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且伴有若有若无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