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脱绳子坐起来运气,真气在体内稳稳当当循环了一圈,他曾服用过殷连颂给的药丸,这种mí_yào对他并没有影响。他摸了摸何牧之的脸,有些凉。何牧之晕的彻彻底底,人事不知,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磨的破了皮,穆炎凉给他松了松绳子,又轻轻笑了笑,这般给人卖命却得不到一点儿好处,他都有些心疼何牧之了。
马车拐上一个陡坡速度就慢了下来,估摸着快到地方了,穆炎凉又把自己捆上继续装晕。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何牧之并没有跟他一起被带进来,想必是去了别的屋子。有人往他鼻子下放了一个小瓷瓶,一股呛人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这应该是mí_yào的解药,穆炎凉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睁开眼。
一个满俩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凑到他面前,他心里哀叹一声,往常一醒过来就能看到何牧之睡的香香软软的小脸,如今……落差太大,穆教主不想说话。
络腮胡指挥着两个人将穆炎凉绑上了一个木制刑架,麻绳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穆炎凉眼看着他们把一整捆绳子都用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有些浪费,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些绳子都是会断的。
络腮胡见穆炎凉被缠的严严实实,拖了个凳子往他面前一坐,“把我们的藏宝图交出来。”
穆炎凉挑眉,这群人莫不是找错人了罢,他哪里有什么藏宝图?
穆炎凉道,“阁下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我实在是没见过什么藏宝图。”
络腮胡冷笑一声,“我们西夜国的宝藏尽数落在你手里,你竟说没见过,穆教主是在跟我装疯卖傻么?”
穆炎凉问,“你们是西夜遗民?”
络腮胡瞪眼,“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东西。”
穆炎凉道,“我日月明教虽与西域诸国都有些来往,但却从与西夜国有过接触,且不说西夜灭国已久,即便真的是丢了什么,也不该跟我要。”
络腮胡冷笑,“穆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六年前西夜亡国之际,我塔伦王子带着西夜王宫最宝贵的宝藏千里迢迢进皇城求见明皇派援军相助,谁料王子未到皇城就病倒了,病逝于你日月明教,宝藏也随之不翼而飞,我倒觉得是你觊觎我西夜的宝藏暗下了杀手!”
他说的愤慨激昂,穆炎凉却没反应过来,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六年前他在沙漠中救过的一个人,那人的确说自己是西夜王子来着,可惜他伤得很重,穆炎凉用参汤吊了他半日的命也无济于事,那人当晚就死了。他应该是遇到了狼群,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道一道儿的,能看的出他身边的人极力想让他活下来,把所有的水都绑在了他身上,骆驼也是最好的单峰骆驼,可惜还是回天乏力。穆炎凉叫人把他埋在了沙漠里,也算是魂归大漠了,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压根忘了他曾说自己是西夜王子。结果六年后,一群西夜人冒出来向他索要宝藏,穆炎凉闭着眼很有些无奈,半晌才道,“你找错人了。”
络腮胡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就没有耐心再陪他们耗下去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何牧之在哪儿,然后带他回去。
络腮胡看穆炎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笑一声,向身后挥了挥手,不多时一个人被带进来,正是何牧之。
他刚刚醒来的样子,眼里还是懵懵的,被人推进来时也是一脸的无措。穆炎凉心疼了一下,皱眉想着,何牧之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么,怎么还对他这么粗暴。
络腮胡明显看到了穆炎凉微皱的眉,他把何牧之拉到身前,掌心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就贴上了他的脖子,“穆教主自是不怕什么逼供的,我也不想费那个时间,你告诉我宝藏在哪儿,我就放了你们,若是不说……”他的手微动,锋利的匕首在何牧之脖子上割开了一道口子,细细的血流下来。何牧之仰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眼里满是惊慌和无助。他的皮肤很细嫩,那一道鲜血淌在白皙的脖子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穆炎凉眯起眼,眸光沉沉的盯着络腮胡手中的匕首。何牧之是他们的人,在没有拿到藏宝图之前络腮胡应该不会对他下杀手,此举只是为了威胁他交出藏宝图。但是络腮胡凭什么认定自己会为了救何牧之而交出藏宝图呢?除非……是何牧之亲口告诉他们,自己很喜欢他,络腮胡才会用他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穆炎凉眼里闪过一丝冷冰,他面无表情看着络腮胡,“你随意。”
络腮胡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手中的匕首逼得更紧了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划破何牧之的喉管。对他们而言,何牧之不过是个棋子,这颗废了还有下一颗,自然不必心疼。何牧之自己也知道,所以此刻他眼里的惊恐就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穆炎凉看着何牧之眼里的惊恐,到底还是心软了。络腮胡只觉得眼前一闪,穆炎凉已到了他面前,一道掌风带着戾气直扑头面,络腮胡惨叫一声鼻梁已被打断,他流了满脸的血,暴怒的喊着西夜话叫人。穆炎凉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一路不费吹灰之力的冲杀出去。
到了外面穆炎凉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城郊一间废弃已久的寺庙,被这些人用来当做据点。身后追上来二三十个西夜人,手里拿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