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冰产生的白气缠绕着那个人的双脚,灯光一寸寸地落下来,摄像机不断地拉近,靳洋才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第一感觉,这真是可黑白分明的人。
清爽的短发、闭着双眼而翘起来的眼睫毛、衬衫和裤子,都是墨一般的黑。
在灯光下的皮肤,有点失血色的嘴唇,还有那握着麦克风的手骨关节,都泛着惨淡的白。
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舞台包装,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背景的音乐响起他都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到开口唱歌的时候,他才微启开了眼皮,露出了墨一般的瞳孔。他低低地望了一眼地面,那个表情让人受伤。开口发了第一个音,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吟唱。
是首慢歌,却需要很强的气息,强弱起伏,真假音转换,他甚至没有变化什么表情。只是在唱到最后一个让人窒息的高音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毛,眉毛上方的刘海微微动了动,一丝黑发掠过他的闭着的双眼,轻轻落在眼睫毛上。
最后的高音收放自如。他唱完之后,抬手,用一根手指把那丝头发顺着眉毛的纹路一撩。
靳洋原本以为他是声情并茂,唱着一首悲伤的慢歌才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没想到他即使听到那掀翻演播厅的掌声也没有调整面部的肌肉,给摄像机一个笑脸。
摄像机扫过站在最前排的黑发少年的粉丝,他们举止牌子,疯狂地尖叫 。
看到那应援的牌子,靳洋嗤之以鼻,对着一个男孩子举着这样的牌子真的好吗?什么叫“落入凡间的天使”?他想起安野跟他说过的冷笑话,因为天使太胖了,才会落入人间啊。
听到靳洋那轻笑的声音,一直坐在沙发上姿势没有变的社长终于抬眼看了这位新人,有些犀利的眼光穿破他邋遢的刘海。他没有上下打量,而是直接盯着靳洋栗色的瞳孔。他又猛地吸了一口烟,窜起的火星苗子照亮了他坚硬的侧脸,靳洋甚至可以看到他下巴上的胡渣。
吐出了一口烟雾,他才淡淡地开口,“很好笑?”
如果一个人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没有人称,只有三个字的问句,任谁都会觉得受到了威胁。靳洋的确被男人的气势一怔,随后也眯起了眼睛打量这个虽然是社长但是很邋遢的男人。